也许那天太沉浸在书中,直到打预备铃,我才从书中走出来。要知道,从图书馆到我的教室,必须穿越大半个校园。赶忙把书放在书架上(那书是归类在不能外借的架子上),就急忙往外面跑去,耳边听见有个男性的声音在喊:“别跑,等一下,喂……喂……”当时没时间考证那个声音是在喊谁,我撒开腿就往教室狂奔去。
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外,上课铃准时响起,捂着狂跳的胸口坐在座位上,和平常的每一天一样,开始了下午的紧张学习。下午课结束,和室友们一起谈笑着朝宿舍走去,习惯性的一摸口袋,我惊起了一身冷汗:天啊!钥匙没有了。其他的钥匙倒无所谓,有两把钥匙非常重要:一把班级门的钥匙,一把整个宿舍楼的钥匙。白天不要紧,因为其他掌管钥匙的人都在学校。晚上可就歇菜了,住在学校里掌管钥匙的就我一个人,要是真弄丢了,那事情可大了。
把东西交给室友,自己沿着原路找回去,一直到了教室,都没发现钥匙的踪迹。当时的那个急,如今想起来,额头上都能浮起一层细细的汗珠。大脑里迅速的回忆着一天里的每一个片段,我想从其中找出些线索来。可是,像过电影一样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连上卫生间的细节都没遗漏,也还是没有想起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一时间,虚脱的感觉弥漫全身。“我必须在天黑前找到钥匙。”心里有个声音在对自己说。靠在教室外的走廊墙上,闭着眼睛再次在脑海里翻看着一天的细节。突然,想起自己从图书馆狂奔到教室的情景。是不是自己当时跑的太快,掉在路上了呢?一下子,精神又提了起来,转身下楼,仔细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搜寻着。没放过脚下的每一寸土地,甚至连路边的草都要被我数清楚了,可还是没有钥匙的影子。看着偌大的校园,我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眼泪瞬时涌上眼眶。
这时候,前面有个影子挡住了我的光线。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张陌生的男孩子的脸,笑着问我:“你是在找钥匙对吧?”“钥匙”两个字就像兴奋剂一样刺激着我的大脑皮层。“腾”的一下,我就从草地上跳了起来,连声说:“是的,是的。”我的举动倒他吓了一跳,退了两步,他拍拍自己的胸口,问我:“你是不是做什么都这么迅速啊?跑也跑那么快,我在图书馆里喊你,你连头都不回一下,害得我下课就跑这里来等你了,知道你肯定要找过来,喏,给你。”看见他手上的钥匙,真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接过钥匙,我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
他突然问我:“你现在想看书去吗?”“
想”我使劲的点点头:“可是,没有到开馆的时间啊?”(图书馆是中午11.30—–13.30晚上是20.00—–22.00开放)。
他把食指放在唇边:“嘘……我有钥匙,走,我带你去。”
“你有钥匙?”我带着疑惑,跟着他的脚步去了图书馆。
那天下午,就只有我和他在图书馆里,他给我讲红楼里的人物,背景以及书上没有的好多东西。我静静的听着,看着他。他的声音非常好听,人很帅气,我总觉得自己在什么地方看过他,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从那天起,我们似乎有了约定。每天下午一下课,我就准时来到图书馆,只有我和他的图书馆。他给我讲许多的故事,每次讲完,我总是看着他问:“是真的吗?”而他,总是笑着用指头点着我的额头说:“当然是真的,傻丫头。”有时候,我们会静静的注视着对方,不说一句话;有时候,也会为了一个问题,争的面红耳赤。美好的日子,总是过的飞快,眨眼间,从深秋到初冬,过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都感觉的到对方的爱慕之情,可谁也没有说出来。初冬的图书馆里要比教室冷的多,我的手常常因为翻书而变的冰冷,每当我对着手哈气的时候,他总会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手里,记忆中,他的手是那么的宽厚而温暖。我的手在他的手中慢慢的温暖起来,他会对我说:“在你手冷的时候,我的手,永远是你取暖的炉子。”我低下头,笑意却飞扬在眼角和唇边。
直到有一天,一个美丽的女孩打破了这平静而快乐的日子。那天,我向以往一样向图书馆走去。走到一半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别走了,我们谈一下,可以吗?”我扭头,旁边一个阳光而娇艳的女孩子靠在树边上。初冬的校园小径上,几乎没有任何人。左右看了一下,我问她:“是找我吗?我们好象不认识。”她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笑着走到我身边,把我打量了一遍说到:“是有些比较特别的气质,挺清纯的。这么清纯的外表,包藏着一颗颇有城府的心啊!”她咄咄逼人的气势和她的话让我有些发蒙。
“你是用什么本事把阿峻拴住的?看不出来啊,小小的年纪,心计不浅嘛!”她的语气让我很反感。
我反问:“谁是阿峻?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你说的名字,我根本没听说过。”
她惊讶的看的着我:“阿峻是谁你不知道?”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说阿峻是谁。”我很正色地对她说。
她瞪大了眼睛:“天啊!你不会真的这么单纯吧?你天天和他在一起看书。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校乒乓球队的精英人物,你居然不知道?”
她的话让我一下子愣住了,难怪从见他的第一面就感觉那么的面熟。不过,我一直对体育没兴趣,所有的校体育比赛我都没去看过。一个多月来,也真的从来没问过他的情况。多少女生口中念叨的,心中牵挂的男生,居然是他?
忽然间有些眩晕的感觉,和他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对他一无所知,我以为,他和我一样,就是校园里普通的学生。
“对不起,我一直以为你知道,那我能和你谈谈吗?”她声音软了下来。
“去我们教室说吧。”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我带她来到了我们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