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穿旗袍的女子,喜欢古色古香的文字,爱一切美好真诚自然的人和事物。如果可以穿越,梦想重回盛唐,或者南北宋也好,可以在唐诗宋词的豪放与婉约里书写心情。
你撑着大红油纸伞,抱着小暖炉,立在一株梅树下俏生生地问我:“你是谁?”
后来我总是无从向自己解释当日的粗鲁,即便你的小京巴将我视作仇人般咬伤,我也不会残暴地将它摔死。是为什么呢?我心中的恨意竟是源自你!源自你是梅得绅的女儿,源自你何以会对我这么好,源自你是那日我初到长安遇见的最美的女子。
初见的不欢而散并没有打击到你。当你带着亲自做的水晶糕踏进书房,眼也不眨地看着我诵念诗篇,我承认,我心慌意乱。你任性地用糕点堵住我的嘴,说那日小京巴咬伤我是你不对。
我不知为什么竟撑不住一直板着的脸。你笑着说:“原来苏静安你会笑啊。”然后扳正了我的脸,让我在夸张的笑意中看见你的眼睛。真美啊,清歌。我有没有这样称赞过你?
我借住在你家,与你两个哥哥称兄道弟,称呼你的父亲为“梅伯父”,梅家延请的先生说我文章风流必定高中。事事顺遂,你却担心地望着我,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元宵节,我举着一枝红梅送你,你拉着我在人海中看花灯。踌躇了千百次,话到嘴边,我还是没有告诉你,关于你最想听我说的那句话。
你大哥在我的鼓动下去应征前线,那样好的少年,白马银枪,满腹热血,终于将性命留在了边关风沙里。战报送来时天边有雁字成行,你倒在我怀里,泪如泉涌。我不知道你的眼泪会让我这样心痛!
你唯一的小哥在江南身陷囹圄时我终于可以出手,计划得如此周密,看你在彻夜不熄的油灯中筹措梅家最后的资金,然后放心地交给我。我捧着那些银票房契,如同捧着你从不对我设防的心,然后狠狠踩在脚底。
当你跪在我面前求我放过你父亲时,我几度恍惚。我没有告诉你,我要用怎样的决心才能阻止自己抱住你,阻止自己答应你。
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我咬牙生存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报仇,向你的父亲讨要十多年前的血债。我父亲的死,母亲的疯癫,哥哥埋骨边疆的凄凉。每一滴亲人的血,每一声亲人的呼喊,都在我北上长安的梦里凄厉辗转。我怎么能够答应你!
在那场让我高中探花的秋试之前,我曾与你窗下嬉戏。你那么柔顺地站在我面前,我在你的耳边呢喃:“清歌,此生不知谁能有福气为你一世画眉。”
—清歌,我怎能告诉你,我深深爱着你。
—清歌,我怎能告诉你,这世间我唯一不能爱的,就是你。
多年后,惊才绝艳的探花郎死于梅园小筑。太医诊视,言探花郎死于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