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今夜我可以不穿衣服吗?婉儿将小嘴凑到我的耳边,一副楚楚动人的样子。我迅速制止了她,随即关掉灯。在黑暗中,我慢慢摸索着进入了她……当我的箭已离弦,婉儿依然一动不动地趴在床上,淡淡地说,张田,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做爱不脱衣服,就像吃橘子不剥皮,好吃吗?
第二天,婉儿将一纸离婚协议书递到了我的面前。就这样,我的第三次婚姻,在持续了短短两个月之后,正式下课。临走时,婉儿和前两任妻子一样,对我说了同样的一番话,做你的妻子,我真的很失败,从结婚到离婚,你都没有看过我的身体,难道我长得就那么让人惨不忍睹吗?
在我眼中,女人只有在穿着衣服的时候才是最美的,脱了衣服的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的动物。所以,一直以来,做爱的时候,我都要求她们必须穿着衣服。
其实,这并不是以前的我。我之所以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得从15年前说起。
15年前,我是一名初三的学生,和妈妈一起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爸爸早年就去世了,每当妈妈想起爸爸的时候,都会凝视着我说,宝贝,你和你爸爸长得一模一样,真是越来越帅了!
妈妈在我面前从不顾忌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是和妈妈睡在一张床上。每天晚上睡觉时,妈妈不光要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而且还要将我脱得赤裸裸的,然后搂着我酣然入睡。那时候,我并没有觉得妈妈的这个习惯有多么的特别,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件事,彻底打破了我和妈妈平静的生活。
那是一个夏天的早晨,我和妈妈还没有起床,蒙眬中,我听到有人在喊我去上学。当我听到房间的窗户被推开的声音醒过来的时候,才看到原来是我的同学赵天凡。此时此刻,我和妈妈正赤裸裸地躺在床上,窗外的赵天凡看到了这一切,嘴巴顿时张得大大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后来发生的事,是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很快,我和妈妈的这个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在学校里传开了。赵天凡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小喇叭,他将我和妈妈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的那一幕在同学中间演绎得绘声绘色。仿佛瞬间我成了一个外星人,走在校园里,所有人都用异常的眼光在看我,对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一刻,我的心里充满了对妈妈的怨恨。我开始不去上学,不吃不喝,晚上也不睡觉。妈妈整日以泪洗面,愧责不已。那天晚上,妈妈对我说了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第二天,妈妈再也没有醒来,我在她的床边发现了许多没有吃完的安眠药……
我的天顿时塌了下来,世界一片漆黑。
不久,爷爷奶奶将我接到了他们的身边,我去了另一个城市。临走时,同学们都去送我,只有赵天凡没有来。
从那以后,我就开始排斥不穿衣服的女人,我害怕她们将赤裸裸的身体,一览无余地暴露在我的眼前,更害怕与她们之间没有丝毫隔挡,赤身相对。
经历了三桩失败的婚姻之后,有关我在床上是一个变态的男人的丑闻很快就在朋友圈中家喻户晓了。我以为从此以后我就要和女人绝缘了,没想到,不久一个女人意外地走进了我的生活。
那天晚上,我开着空空的末班车,到终点站时已是午夜时分。当我正要下车交班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后排角落的座位上竟然还有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乘客在那里睡着了。
我喊醒了她,她告诉我,她刚从老家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来找工作,没想到一下火车钱和行李就被人偷了。最后,她说,司机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收留收留我吧!我,我,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当她说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红了,声音很低很低。我的心里突然就像是有一只小手,在轻轻地挠着,很痒很痒,身体的某个地方开始有一阵隐隐的胀痛。我突然想起来,自从婉儿离开我之后,我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和一个女人挨着这么近说话了。
就这样,我把这个叫王丽芬的女人带回了家。
那天晚上,王丽芬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就开始收拾起我的家来。
自从离婚之后,我的生活过得十分邋遢。王丽芬俨然这个家的女主人,忙里忙外,毫不见外。她那曼妙的身影充盈着狭小的空间,房间里弥漫着女人的气息,我仿佛闻到了家的温馨之味,开始想入非非,身体里有一股暗流在涌动着,形成一种力量,使我悸动不安。当我看到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渗出来的时候,走到她的跟前将毛巾递给她说,不用收拾了,早点儿休息吧!她接过我手中的毛巾说,大哥,我不累,你也不用将我当外人,我什么事都可以做。而且,而且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当她说出最后的那句话的时候,脸霎时红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的心顿时乱了,开始躁动不安地跳动起来,身体里的那股暗流涌起的力量一下子爆发出来。我颤抖地抓住了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到我的胸前。她像一只温柔的猫,将头贴在我的胸上,惊讶地喊了一声,大哥!那一声喊得我肝肠寸断。我的吻开始情不自禁地落在了她的脸上,一寸一寸,密密匝匝……
王丽芬没有说谎,她真的什么都愿意为我做。
那天晚上,她穿着衣服,在黑暗中,我要了她一次又一次。
从那以后,王丽芬就成了我这个家中的女主人,白天为我洗衣做饭,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晚上我们和衣而眠,尽情取悦。
后来,我发现王丽芬有一个习惯,每次我们隔衣取悦的时候,她都会抓住我的手,然后缓缓地将我的手放进她的衣服里,让我的手与她的身体进行亲密的接触。刚开始,我十分排斥,后来渐渐地,随着我的手在她的身体里一点点地深入,我发现原来她的身体凸凹有致,柔软细腻,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不光如此,接下来的日子里,王丽芬的衣服穿得越来越少,越来越露。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常常在我面前春光乍泄。闲暇时,还会在网上下载一些有男女一丝不挂的镜头的影片给我看。静下来的时候,她还会给我讲人体艺术,讲女人身体的秘密……
那天晚上,当王丽芬洗完澡,裹着浴巾湿漉漉地出现在我面前,浴巾突然掉下来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她全裸的身体。奇怪的是,我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畏惧和排斥。细细端详着她的身体,洁白的肌肤,高耸的胸脯,饱满的臀部,每一个部位有如精雕细刻一般。我陡然发现,原来女人的裸体一点儿都不丑,却是如此的婀娜多姿。
那一夜,我和王丽芬都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像两条温柔的小水蛇,缠在一起,紧紧地,没有丝毫的阻隔……我终于感觉到,原来两个人之间没有衣服的隔阂,是多么地熨帖和惬意!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排斥裸体的女人,再也不用和她们隔着衣服做爱,积压在内心多年的禁锢终于打开了。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王丽芬,是她帮我打开了这个禁锢。
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王丽芬。
那天,当我用两个月的工资买了一枚戒指,春风满面地回到家,想向王丽芬表白的时候,没想到她却突然不见了。桌子上留有她写的一张纸条:张田,我走了,不要找我,这辈子我只爱一个男人,他不是你!好好生活!我的心顿时七零八落。
后来,隔壁邻居告诉我,看到王丽芬一个人朝城南公墓的方向去了,我迅速追赶过去,终于在一片公墓里找到了她。此时,她正站在一座坟墓前,凝视着墓碑上的相片,一个人唠唠叨叨。
她来这里干什么?墓碑上的人是谁?一个巨大的谜团顿时笼罩着我。
此时此刻,她并没有发现我的到来。为了揭开这个谜底,我偷偷地溜到了她的身后。
这时候,我终于听清了她的自言自语,亲爱的,张田已经变成了一个正常的男人了,我已经替你完成了你的遗愿,你就安心地去吧!墓碑上的相片,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初中同学赵天凡,下面赫然刻着“爱妻王丽芬”几个大字。
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有如五雷轰顶,瘫倒在地。
这时候,王丽芬发现了身后的我。在我的追问下,她终于为我揭开了谜底。
原来,王丽芬和赵天凡是一对相恋多年才走到一起的夫妻,十分恩爱,生活过得甜蜜幸福。谁也没想到会遇上天灾人祸。半年前,赵天凡发生了车祸,临死时,他对她讲了15年前上初三时发生在我和妈妈还有他身上的那件事。他说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这些年来,他不敢来见我,却一直在暗中默默地关注我。他知道造成我三桩婚姻失败的原因是什么,也知道我之所以排斥裸体的女人在床上的变态之举,都是因为当年发生的那件事给我留下的疼痛伤疤。他一直对我心存愧疚,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好好地补偿我,可是没想到却再也没有机会了。最后,他对王丽芬说,他唯一的遗愿就是能补偿对张田的愧疚,否则,他死不暝目……就这样,为了完成赵天凡的遗愿,王丽芬开始走进了我的生活,一步一步帮我解开心结,打开积压在内心多年的禁锢……
我的眼泪开始肆无忌惮地滚滚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