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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杰刚到北京时兜里只揣了几百块钱,找了几份工全都被拒之门外。天寒地冻他无处可去,偶尔他发现一家书店里温暖如春,还可以席地而坐博览全书,是个不错的去处。
久去而不消费,引起了书店老板的注意,有意把他请出去,委婉中带着一丝轻蔑。
文杰的脸涨红了,拿着书嚷嚷着谁说我不买了,说着大义凌然拿着手里的书走到收银台。
“先生,五十九块钱。”一个清纯的女孩立收银台后,睁着大大眼睛,声音很甜。
文杰拿书的手一颤,说:“哦,五十九块钱?”说着他伸手去兜里掏钱,掏了半天,手没拿出来,脸色窘迫的通红。老板站在一旁冷笑,那笑声几乎让文杰无地自容。
他搓了搓手问女孩:“这书不打折吗?”
“不……”女孩有些惊讶。
“可是你看,这书被人翻过多次,封面都皱了,应该做旧书折价卖,这才公平……”
“对不起,我说的不算,这要问我们老板……”女孩笑笑,抬头向老板请示。
老板嘴角一扬,对文杰说:“这本书的被人翻过多次,那么你不想知道是谁翻的吗?我们这里有监控录像,先生要不要欣赏一下。”
文杰的脸更红了,他突然想起了宋丹丹的小品,剪社会主义的羊毛,只认准一个狠剪,结果这只羊被剪成秃子,而他犯了同样的错误,这几天一直逮住这本书看,如果非要和老板较真,他似乎得不到好处。
无奈中掏出兜里的一把硬币,(这是他特意为坐公车用的)哗啦一声放在收银台上,女孩的脸色一变,吞了口口水,一个一个的拿起来查。
一、二、三十、三十九、四十……硬币只差一枚。女孩抬头向他看去。
文杰继续把手伸进兜里,翻遍了所有的兜,都没有再找出一块钱来。
老板一脸铁青的站在边上,“先生!你是来我们这里捣乱的吧?”
文杰尴尬的没词反驳,只好耷拉着头,用力握着手里的书。
“老板,他的钱我先替他垫上吧!”说着收银的女孩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块钱来,结了书款,老板一甩手走了。
文杰拿着书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女孩笑着拿出一枚硬币说:“回去吧!”
文杰接过硬币,几乎逃一样出了书屋。拿着这枚仅有的硬币他没有坐公车,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他住的地下旅馆。
那晚文杰躺在地下旅店潮湿的床铺上,心里想着,回去吧!北京虽好,可不适合自己生产,接二连三的打击,破碎了他凌云壮志的梦。
第二天早上他带着沮丧的心情,退了房。拿着退房的押金坐上公车来到了书店,他要在走之前把欠女孩的钱还了,女孩接过钱看着他手里的行李,有些纳闷的问:“要回去了吗?”
文杰点点头说:“我的专业一时间找不到工作,留下来也没意思。”女孩微笑道:“为什么不试试先找些和专业无关的工作,从基层做起,站住脚跟。”说着指着对面的大厦说你瞧对面招保安。
文杰推了一下眼睛,向对面大厦看了一眼,又转头看了女孩一眼。
女孩冲着他微微一笑,这笑容就像一道明媚的阳光直直的照进他的心里。
文杰如受盅惑一般,提着行李向对面大厦走去。
多年后,文杰靠在自己的努力在北京站住了脚跟,买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而房子的女主人,便是送他硬币的女孩。
文杰事业有成后,女孩常担心他会变心。偶尔用话语试探他,他总是从兜里掏出那枚硬币,用手轻轻的摸着,然后紧紧的把女孩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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