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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苦杏懒懒地睁开眼睛,光溜着身子坐起来,用脚踢了踢自己的男人说:“哎!起吧!该上地了。”男人哼唧了一声,声音甚是陌生把苦杏吓了一大跳,慌忙扒拉过男人光溜的身体,看见了一张陌生而丑陋的脸。立时,苦杏的呼吸停止了。嗷嗷叫着,死命地踹着睡在身边的这个男人,眼泪鼻涕齐流。她首先想到了自己的男人,心悸地想,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还咋活了?
男人被她几下踹下了床,丑陋的脸拧成了一块,也不反抗,坐在地上慢吞吞地说:“你咋打人嘞!你男人没告诉你,他把你输给我了吗?”说着在落在地上的破褂子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写得明明白白。是她男人的笔字。
苦杏攥着这张纸的时候,手抖的厉害,想起昨晚男人心神不定的样子,心中咯噔一下。可她还是不死心地吼着:“我男人死那去了,你让他来和我说,我……我不信这个。”说完一扬手,把张纸撕得粉碎。
丑男人神态安然地坐在地上,看着她撕了那张纸,看着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眼皮都不抬。苦杏哭累了,声音喊哑了,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像是死了一般。
中午的时候,丑男人给她熬了一碗烂烂地粥,小心的一勺一勺喂进她的嘴里。苦杏含了大口,呸的一下吐了他一头一脸,然后使劲扇开他手里的碗,吼道:“滚……看见你我就恶心。”
丑男人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捡起地上的碎碗,拿到外面扔掉。然后锁上了窗户门,下地了,宛然这家的男人一样。
苦杏见他走了,跳起来去踢门,嘴里骂着自己男人的名字:“阿才,你给我出来,你给我滚出来……我要问问你,你这个挨千刀的,你这个王八蛋,你咋把我给输了,你倒是来告诉我呀!”哭了几嗓子,苦杏就觉得投中脚下,摊在地上歇了一会,忽然来了力气,抄起了擀面杖,把个厨房里锅碗瓢勺砸了个溜干净……
砸够了,她就哭,死命的嚎,嚎的嗓子失了音,她就噼里啪啦地掉眼泪,很自己的男人,更很那个丑男人,尤其恨自己的命……
黄昏的时候,门被打开了,苦杏却哭的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摊在地上。丑男人把她抱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稀里哗啦地扫地上的碗渣滓。
苦杏躺在床上,已经无力哭闹了,像是根木头一样,失去了活力。
不久一丝甘甜的汤汁滋润进她的口里,她努力地睁开眼睛,眼角处掉下一颗豆大的泪水,有几分惹人怜爱。丑男人手忙脚乱地擦着她脸上的泪,嘴里喃喃地说:“造孽呀!我要是有这么好的媳妇,剁了我的手,我也不会去赌。”
苦杏吞了一口汤汁,睁大了眼睛,哀声求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好人,可我不能跟你过,我心里过不去这道坎,你让我去找我男人吧!反正……反正,那一夜,也算是还你的赌债了。”
丑男人的脸色一暗,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连汤汁溅到了身上都没感觉。最终他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也不想强人所难,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个烈性子,如果强留你在我身边,我也怕你会寻短见……”说完丑男人慢慢地起身,临走的时候,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一拉,那神情非常不舍。
丑男人走了,苦杏松了一口气,下了地。换了件衣服,出去找她的男人,一出大门,正好碰见隔壁的三婶,苦杏叫着:“三婶,你看见阿才了吗?”
三婶神情极不自然地看了她一眼,摇着头说:“没见……”说完不待她再问什么,扭头走了。
苦杏愣愣地望着三婶急匆匆的背影,一阵纳闷。她继续寻着,先去男人常去的地方,接着挨家挨户的问,最后她推开了王寡妇家的门,一进院子,就看见阿才在院子里劈材,王寡妇拿着一碗水,乐呵呵的站在他边上,俩人亲密地有说有笑。
当他们看见苦杏的时候,都楞了,特别是阿才,脸突然涨得很红很红。
苦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王寡妇家的,她只感觉这两天发生的事,全部都是阴谋,谎言,全世界都在骗她,她早就听说了男人和王寡妇之间的暧昧,可她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用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抛弃自己。
苦杏失魂落魄地走过了苦杏林,来到了河边,那河里的水可真清澈呀!仿佛能洗净世间的一切肮脏。苦杏哭了,泪水滴在河水里,溅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跟着那些涟漪苦杏走进了河里,感觉着冰冷的河水慢慢地侵透她的身体,慢慢的淹没自己……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躺在河边上,身下是一圈水印子。她强撑着坐起来,突然看见河里飘着一个肿胀的身体,那是……她眨着眼睛努力的看过去,那是丑男人,他的身体在阳光下泛着金光。
苦杏在想,他怎么在河里,不应该是自己吗?恍惚间她记起了,在水底将要失去意志的那一瞬间,有一双手托起了自己……
苦杏突然间哀嚎了一声,吼的全村人的心都在打颤。
人们捞起了丑男人,这个外乡的流浪汉。
葬他的时候,苦杏披麻戴孝,宛然他的妻子,可这无疑是一种讽刺,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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