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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果之恋

  丽人泪

  1 幸福悄悄地降临了

  我和蔡超相识,是在三年前的夏天。

  蔡超当时是郑州某大学的学生,和我同龄。那天晚上,我心情很郁悒,一个人来到酒吧,坐在角落里黯然神伤地喝酒;而他碰巧放暑假回家,与同学在那儿蹦迪。我隐约意识到他不时向我这边看,对男人的种种眼神,我早已习惯了,但蔡超的眼神却让我有点儿不安。我也偷偷打量了他几眼,身高1.80米以上,瘦削,长了副娃娃脸。我看到他和身边的朋友低语几句后,向我走了过来。我后来才知道,他们是在打赌蔡超能不能把我追到手。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这位同学,我能给你买瓶啤酒吗?”看着他那副绅士又不失学生气的模样,我不禁掩嘴而笑。在我默许下,他坐了下来。那天,我们一直聊到很晚,临别,互留了联系方式。

  从那以后,蔡超就频繁地给我发短信、打电话。

  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他,但这份感情只能压在心底,因为我知道,爱情对于我来说,只能是场梦。

  有一次,我俩又见面,并喝了点儿酒,蔡超突然抓着我的双肩,急不可耐地说:“我们开房吧?”我心里很失落,把脸一沉:“我们只不过是朋友,你别让我太失望了。”我感觉到他十分懊恼。其实我真的很想答应他,我什么都不要,就想要他一句:“我爱你!”哪怕只是哄我开心的谎言也行,可是,他只想到肉体上的欲望,这深深刺痛了我的神经。

  拒绝蔡超后,我一直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怕他因此和我断绝了来往。不料有一天晚上,他突然打电话,激动地说:“佳佳,我爱你,一开始我是因为打赌去追你,但现在我发现自己真的爱上你了,我确信我找到了这辈子我最爱的女人了……”我泪如雨下!但同时痛苦也达到了极致,我那么喜欢他,却不敢去爱,因为我知道这个年轻的男人接受不了我的身份。我心一横,哭着说出了真相:“你别说了,不可能的,我是‘小姐’!”

  短暂的沉默。显然他被吓坏了。但他再开口时,因情绪激动而变得结结巴巴:“我不在乎,真的,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要的是你的心,他们仅仅是占有了你的身体……”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男人,可这个小男人却让我觉得,幸福在我的世界里竟然可以这样铺天盖地。我暗暗发下誓言: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爱他,决不再爱别的男人!

  我第一次免费向一个男人敞开了自己的身体。

  我们开始了浪漫的恋爱之旅,城市的每个角落都留下了我们甜蜜的身影。蔡超是学生,每次他要付账时,我都会抢着掏钱。我说:“你现在的任务是当好你的大学生,将来多挣点儿钱养我和孩子,行吗?”看着我执拗的眼神,他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拧了一下我的鼻子。

  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他突然变得愁眉苦脸。原来,他想买一台笔记本电脑,但他的父母不同意。我想了想说:“我能不能帮你劝劝你的父母?”他面露难色。我于是把脸一扭,假装生气地说:“哦,我知道了,我有什么资格上你们家呀。”他急了:“不是那个意思……”

  蔡超第一次带我回家,我特别兴奋,特意精心挑选了几样礼物。蔡超家不太富裕,我礼貌地向他父母问好,然后将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我偷偷观察二老,发现他们十分开心。看来,我这个准儿媳做得还算称职。但那天我并没有提买电脑的事儿,我只是找借口来看一下蔡超的爸妈对我什么态度。那天回来后,我一眼不眨地取了8000块钱,给他买了笔记本电脑。

  2 金钱编织的情网破了

  蔡超返校后,我经常去看望两位老人,有时太晚了,我就在蔡超房间里留宿。蔡超的父母对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没多久,我就改口叫爸妈了。常听楼下卖百货的大娘说,我只要有几天没来,蔡超的父母就会念叨:“嘿,那鬼丫头有好几天没来了吧?”我又过起了阳光、快乐的日子,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自从和蔡超确定恋爱关系后,我在新市区租了门面房卖服装。虽然他说不在乎我的过去,但我还是很愧疚,于是就想方设法用金钱来补偿。我在他身上大把大把地花钱,给他买名牌服装、新款手机……而他也完全对我产生了依赖。没钱时,他就会给我打电话,我“骂”他不会过日子,他总是腆着脸说:“那还不是因为太想你了……”

  有一次,我从前的几个好友来看我,没想到我们没聊几句便话不投机。她们是来劝我的:“你别太傻了,你用青春换来的那点儿钱哪经得住给他这样花?别最后他再把你甩了……”她们本是好心,可我哪容得下别人这样说蔡超?结果我们闹得不欢而散。

  蔡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我说:“我把她们撵走了!”她非常吃惊:“为什么?”“因为她们要我防着蔡超,怕他大学毕业后不要我,到那时候我落个人财两空……我相信蔡超,所以我很生气,就和她们吵了起来,让她们不要管我的事儿。”蔡妈妈的眼眶有点儿湿了,搂住我的肩膀说:“闺女,你就是我的亲闺女,蔡超找到你真是他的福气,他怎么舍得呢。就算他将来真变了心,你放心,你妈我也不会放过了他。”听了这话,我的一颗心稍稍寻到了安慰。

  后来的事情被好友们不幸言中,只是我一直蒙在鼓里。

  有了物质基础的蔡超对一个学妹展开了攻势,他不惜血本买手机送电脑,甚至在学妹生日的时候,送了一枚铂金戒指作礼物。得到这些钱,他只需在我面前撒个娇。我为他编织的情网,他却用来捕捉了别人。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给我一个解释。

  本来蔡超打算大学毕业后就去找工作,我对他说:“生活方面你不要担忧,有我呢!你想考研就放心考吧。”我充当了他坚强的后盾,不仅包了他所有的生活费,而且对蔡超父母更加嘘寒问暖,唯恐哪里照顾不周。我觉得唯有这样,才能让他感受到我的爱。

  等他考研结束,我的小金库也几乎被掏空了。不料,他落榜了。幸好,他在北京一家德国公司找到了工作,他说如果做好,工资、奖金加提成有上万元。我总算盼到了他出息的一天,我想,这下该谈婚论嫁了吧。

  3 爱情永远地逝去了

  半年后,蔡超从北京回来,看到我和他父母忙着装修房子,突然慌张起来,他涨红了脸向我坦白:“我已另有女朋友了,谢谢你这么多年给我的帮助。以前欠你的,我会慢慢还你!”

  这番话不亚于一枚炸弹在耳边炸响,我目瞪口呆,半天才回过神来:“三年了,你拿什么还我?”他说:“钱,我欠你多少,就还你多少……我算过了,总共12万……要不我再加上利息?”

  天顷刻间塌了,我脸色惨白地去找蔡妈妈,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么对不起我的事儿,就把蔡超狠狠骂了一通。

  再次见到蔡妈妈的时候,她面有难色,吞吞吐吐地问我:“你,你以前是做什么的?”我的脑袋嗡地大了,看来蔡超把我从前的经历都抖了出来。我终于明白,其实他一直很在乎我的过去,这甚至成了他抛弃我的理由。那我算什么呢?三年的免费取款机?我坦诚地说:“我是做过小姐,这些他都知道,但他说不在乎……妈,你要帮帮我,我真的很喜欢蔡超,如果他不要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死路一条……”

  蔡妈妈叹了口气说:“妞儿,你当初走错了路,我现在想帮你,可是男人最忌讳这个……”我含泪说道:“妈,如果我当初做过的事让他心理不平衡的话,他可以找其他女人,找多少都行,我不干涉……”蔡妈妈只是摇了摇头。

  蔡超的好多朋友知道了我们的事儿,都在暗中帮我。他们给蔡超打电话:“哥们儿,像小佳这样的女孩子很难找了,你要珍惜……”“你小子还有良心没?”“就凭人家对你的那份感情,谁敢提她从前做过小姐……”听了这些,我对他们十分感激。可后来,只要老家打去的电话,蔡超索性一律不接。

  因为我住在家里,蔡超再也不回家,连电话都不打,几乎和家里断了联系。时间久了,老人毕竟想自己的儿子。一天晚上,我去洗手间,突然听到两位老人在卧室里说这事儿,我心里一沉:是啊,再怎么说人家才是一家人,我毕竟是外人啊!思考了一夜,我决定离开。第二天我收拾了衣服,在蔡妈妈面前跪下,泣不成声:“妈,我知道你们想儿子。我这就走,麻烦你们告诉他,我永远爱他。我等他,不管10年20年,直至他回心转意。”她也哭了,抱起我说:“闺女,这儿就是你的家,你不能走……”我还是走了,偶尔去蔡家看看。蔡妈妈待我仍一如既往的好。

  9月底,我接到蔡超一个朋友的电话,说蔡超回来了,他还把蔡超现在的手机号告诉了我。我发短信给他,表示我爱他,要等他。可一个钟头以后,他才回短信说:“5万块钱已打到你账上,我只能先给你这些,我还欠你10万行吗?”看到这条短信,我气得浑身冰凉,回道:“我想和你当面谈谈你欠我的情债。”短信再没了下文,我又发短信:“你不来,我就死给你看。”绝望的我爬到楼顶,准备以死了结这段痛苦的感情。

  徘徊在楼顶边缘,看着楼下聚得越来越多的人,我万念俱灰,只想在临死前见蔡超一面,这个我最爱又最恨的男人。然而,他始终没有出现。

  楼下的民警在紧张地布置救生气垫,我把脚慢慢由楼顶边缘伸向空中。突然,蔡妈妈出现在对面楼顶上,她哭喊着说:“妞儿,你要跳,咱们一起跳。我养的儿子对不起你,我用死来偿还你吧。”我麻木的心突然有了一丝触动,眼泪簌簌地流下来,和两位老人在一起的欢乐时光一下子涌进我的脑海,而这一切都因为蔡超的背叛一去不复返。我缩回了脚,大声喊道:“妈!你不能跳!不能跳啊……我也不跳了!”我坐在萧瑟的秋风中,失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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