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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郡主猛于虎

一菊花保卫战

七月炙热的某一天我已经在屋外跪了将近三个时辰膝盖都差点儿被烤熟了。

李婶在我身边走来走去好几遍每回都是往书房中送点儿冰镇的冰糖雪梨汤看得我口水直流。于是在李婶经过我身边第四次时我拉着她的裤腿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李婶低头看我很是为难“小姐别这样。”

我见李婶肯应话忙伸出一根手指头抿着唇娇声娇气道“婶婶人家要喝冰糖雪梨汤嘛。”

“这……”李婶的眉头不禁紧蹙三分。

我不遗余力继续用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的声音嘤嘤道“婶婶给人家来一份冰糖雪梨汤嘛不然人家要情绪波动了要心口疼了呀。”

李婶晃了晃端着盘子回头看了眼书房又看看拉着她裤腿的我无奈地点点头压低声音说“你等我会儿。”

我高兴颔首。

不料这厢李婶才刚往厨房迈出一步书房里就传来一道极其不人道的怒吼声“不准给她吃的”

李婶被这一句吓得连退了三步还没等我挥着小手唤出她潜藏于内心的大爱时她已经落荒而逃了。

我双眼饱含泪水看着李婶远去的身影再恨恨地瞪着书房撒泼地往地上一滚哀号道“啊啊啊镇国将军苏衍青虐待儿童啊天理不容啊小叔你一定是发现我不是你亲侄女儿所以才对我这么残忍啊”

话音未落房中砸出一块木头正中我脑袋力道不轻不重刚好砸得我眼冒金星。我捂了捂额头撇了撇嘴止不住地抽气。

小叔气震山河的话音传来只道“给我跪端正了好好反思”

我有点儿怕我家小叔被气得心肌梗死会在房中暴毙没办法只好调整了一下跪姿老老实实地顶着七月的日头在院中思考人生。

没一会儿他又叫道“找个工匠把这书案给换了”

……

很好小叔方才又气拔山河力盖世地掰下了书案的一角。

我默默望了望天在心里为他的败家之举点燃了一根明亮的小蜡烛。

我从日中跪到日暮再由日暮跪到半夜。其间小叔用了一次膳没有叫我然后又看了三个时辰的书也没叫我跟着他学那些之乎者也。我等着他的赦免等到他的房间熄灭了灯变成漆黑一片也没有等到。

我在夜风中打了个寒战举目看四周只剩两三盏走廊的烛火肚子咕咕叫了好几声我终于意识到这次小叔是真生气了。

他上一回生气不给我饭吃是因为我诓了本朝的皇太子慕向南去看尼姑洗澡小叔一个手痒直截了当地把我打了个半残导致我如今十六岁的芳龄还是十岁萝莉的模样再也没长高过特别心酸。

而这一回还是因为慕向南。

慕向南这货与我有婚约时不时便会同王上一起来镇国府视察我的发育情况。今日他们来得不巧彼时我正在街边书坊买了一套小黄书被小叔撞见他一路丧心病狂地追着我想抽死我直到我跑回府上看见院子中站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犹如救星降世。

小叔在王上面前有所顾忌并不敢肆意动手。所以好一番寒暄后他被王上霸气侧漏地带去了书房商量正事儿而我则是抓着慕向南回到自己闺房兴冲冲地威逼他和我一起研究男女情感类动作大戏。

后来就在我尽心尽力地教慕向南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课高呼着“这个姿势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腰身否则很有可能扭到”的时候房门“啪”的一声打开了也不知道是谁怒吼了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慕向南一紧张挥手将我手中的书册打了出去。

就这样绝版的珍藏落在了进门的两个人脚下。

那一瞬我只想说……

卧槽

待我迎着阳光看清那两个略显高大的身影时我第一反应是好想晕过去。

王上和小叔一同看了看地上那本正翻到其中某一页两个小人打架的画面然后同时抬头盯着我。片刻后王上就对我小叔说“竖子叛逆至此爱卿以为如何教育才可”

小叔悠悠地看我言简意赅“打。”

王上思虑了片刻估摸着觉得光打是不行了索性寒声道“孤的王叔现隐居风华谷内向南幼时也曾交他调教效果奇佳。孤有意让愉悦去风华谷待上一待爱卿可有意见”

小叔闻言眉头不经意一皱。我望着小叔直摇脑袋王上老头儿的王叔那铁定不是盏省油的灯

可不管我如何摇小叔最终还是应了声“全凭王上吩咐。”

于是我被送走的事情就此定了下来。

再于是当我偷偷摸过去想捡小叔脚边的书册时他一脚踩在上面表情狰狞地喊了句“苏愉悦”

我颤颤巍巍地抬头。

他一字一句“滚去跪着”

简直震慑山河。

我吓得屁滚尿流当即就跑到了书房外面装深沉。

跪到亥时三刻还没人来让我起身我又饿又倦想着不久后要被送去那什么风华谷进行强制改造心中顿觉酸涩无比。小嘴一张我无比流畅地唱了起来“小白菜啊没人爱啊长到十六啊没有亲娘啊。亲叔没人性啊不要小白菜啊白菜哭啊明天去要饭啊……”

说时迟那时快我第二段唱词还没出口熄了烛火的将军房里突兀地砸出来一个砚台。我迅速往后一缩于是砚台把地面砸出了个窟窿。

我“……您真是我亲叔。”

我小叔“回房去睡觉”

得了令我也不计较我家小叔对我这样可爱又机智的萝莉进行家暴的恶行欢天喜地的去厨房啃了五个大白肉包子后回屋去躺平了。

我从床板底下翻出来一本最新的“妖精打架”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困意来袭方才咂巴着嘴睡了过去。

一觉到天明。

小叔很早就来拎起睡得像死狗一样的我给我梳理头发。这是他每日必做之事。一个常年不苟言笑的镇国大将军早年总把我的头打理成乱鸡窝现在已经有板有眼了至少别人看来能正常识别出这是洒家帅到不能自理的脑袋。

我呵欠连天瞧着铜镜里的两个人影循着惯例把桌上的鬓花递到小叔触手可及的地方道“我要冲天髻外加两朵花并且不带发钗的样式谢谢”

小叔幽幽地鄙视了我一遭继而手法犀利地循着惯例给我扎成了双马尾。

我心酸得无言以对。

过了片刻我道“小叔老实说我知道你每天给我梳头发是想增加叔侄感情但是我是个正在迈向新阶段的孩子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我的生理和心理需求”

小叔面无表情地放了木梳“想说什么”

我一本正经“我想换个有表情会讲笑话、还会梳头发的妆娘。”

“妄想。”

“……”我委屈地晃了晃马尾“那我换一个要求”

小叔保持沉默。

“如果……我不想去风华谷……”

“此事已无转圜。”

我如鲠在喉嘟着嘴把眼睛瞪得溜圆心想那我还要求个锤子。

小叔大致看穿了我的想法手指作势要弹上我的脑门。我不闪不躲临挨到了那大掌又柔软下来轻轻抚上了我的发。

良久小叔顶着那张冰块脸特别没有说服力地安慰我道“三日后你便启程去风华谷最多半年时间我就去接你。你乖乖待在那里等我。”

我埋头抽着鼻子不答。

他又说“你要记得……”

我哼哼唧唧地抬眼。

小叔一瞬间气势逆天“我镇国府苏家之人世上无人可欺谁也动不得你分毫明白吗”

我一时被这种无条件护短的伟大光芒闪瞎了眼全然忘了再争取一次人身自由等到回过神小叔早已不知去向。

后面的几天他要么去了王宫要么和副将苏涵关在房里商量什么。我几次去找他都被李婶拦了回来。

一转眼到了出发的日子。

小叔没来送行。

只是我将要启程时夏风一拂朱红的大门后撩起了一角黑色秀银纹的衣衫那是我小叔最常穿的衣服。

后来李婶告诉我其实小叔也舍不得我离开。只是王命难违加之边关有动乱他须出征无奈之下才决意将我送去风华谷而这些他都不希望我知晓因为怕我担心。

我红着眼擤了擤鼻子昂着脑袋答“以我的机智程度我早猜到了所以我把李婶你保佑生儿子的那道平安符悄悄顺来塞进了我小叔的亵裤里。”

李婶“……小姐你要是我的孩子……”

我做天真状眨眼。

“老奴早把你坐死了。”

“……”

风华谷距离雍城有三百多里路途遥远。我听李婶说王上的这位王叔年纪肯定有些大了让我说话千万别说大实话只说该说的话。

我接道“这个我懂。”

李婶用欣慰的眼神赞许了我。

我附在她耳边续道“不该说的要小声说”

李婶气得三个时辰没和我讲话。

后来看我无聊得又要拿出不健康的书籍来翻翻她才咬着牙夺了我的书和我说起重点来。她道王上的这个王叔她其实也没见过那位爷十几年前就去了风华谷隐居几乎从不出谷据说是身子不好常年缠绵病榻。

我想天家生活果然奢靡这货肯定十几年前用肾过度现在肾亏了才去休养的。这样也好病猫还不容易打发吗

我贼笑。

李婶白了我一眼戳我的脑袋“你那些小心思还是趁早收起来。当年太子比你更加顽劣王上送他去了一趟风华谷回来太子就乖巧得不行。”

我顿时觉得生无可恋。

难怪慕向南当时听说我要被发配去风华谷是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李婶接着道“王上十分敬重他这位王叔将风华谷划为了他的封地不受皇权波及。所以小姐你这次是脑袋别在裤腰上去修身养性可千万别惹怒这位九王爷。”

我默了会儿郑重点头“你说得对我得送他点儿见面礼。”

李婶又投来颇为欣慰的赞许眼神。

我转头去翻书“你说把那本《闺房十八秘式》送给他养肾好不好”

“……”

李婶跟着转头去捶心窝子了。

到了夜里我们一行人找了一处山半腰的小客栈打算歇息一宿。

因此地偏僻客栈异常简陋上下两层上层只有三间房被人住了两间李婶给我要了一间。其余的人都在楼下打地铺。客栈虽小今日住的人却是不少有来往的商贾还有一群看起来很是粗犷的大汉们。

我白天在马车上睡得有些多了无心再睡便嚷着要去楼下听那些人谈天说地。李婶拗不过我只好给我加了一件披风后带着我下楼找了个角落坐定将我抱在怀里听那些人谈话。

扯了大半夜的东家长西家短大伙儿聊至意兴阑珊睡得七七八八周遭都静默下来后角落上的几个大汉却开始交谈了。

“这一回一定要把那个张家的公子抢回来”

我一听话立马来了精神。

哎哟抢人啊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呢

我搓了搓小手有些激动竖起耳朵争取听得更清楚一点儿。

“没错。上次把他抢回来和我们大当家的快活没几日这厮居然在我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真是活见鬼”

“还说这个干什么大当家没把哥儿几个砍了都算手下留情。”

“我也是没想到大当家真对那小子起了兴趣了唉……”

说话的人均是一脸痛惜。我从他们的言辞中分析了一番得出一个结果这伙人大概是群山贼土匪他们大当家是个正当好年华的姑娘看上了这张家公子想抢回去结一段良缘。以及……

最后说话的“土肥圆”一定暗恋他们大当家

我为自己清晰的思路默默鼓了鼓掌正抱着“破坏人家姻缘不好他们爱抢就去抢吧”的想法蓦然听见一句“大当家的就这么有龙阳之好了以后咱们寨子还能不能愉悦地去打劫了”

“……”我膝盖毫无预兆地中了一箭。

你告诉我你为毛要拿洒家的名字说事为毛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刚才听见了什么他们的大当家是个男人想强抢民男

哦老天

我身为大镇国府的人怎么能让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发生

眼见那几个大汉有些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周围我立刻摆出睡着的模样打着呼噜耳朵却竖起来听他们道“再过半个时辰张家公子就会经过此地咱们行动吧。这次一定要把人抢到手”

几个山贼都点了点头喝完最后的酒轻手轻脚地摸出了客栈。

待得他们走远我颤着爪子拨开李婶的手跑到楼上迅速操起慕向南当年送我的小木剑。为了体现我侠客的风采我还特意把李婶的一条裤衩给撕烂了蒙住脸之后才跑下楼。

客栈的老板被我吓了一跳。我一边跑一边连珠炮似的对他道“等会儿我婶婶醒了你告诉她如果天亮之前看不到我人就用八百里加急送信给我小叔说苏愉悦被歹人徒手撕了让他快来救救救”

客栈老板一脸没听懂的智障样儿。

我来不及和他细说已然奔出了大门。

月夜泻流华山林之地的劲风一拂沁得人四肢百骸都发凉。

我眯着眼沉着地望了望四周手摸着腰间的木剑柄装模作样地探手挨了挨地上沙尘指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道“一定是这边”

随后我一路狂奔。

事实上我虽出身将门小叔却一直不明缘由地反对我习武是以我只在他练武时偷看过一两回算得上有三脚猫的功夫。但算命先生曾说过这位小姐天生神力空手接个白刃应该不成问题。

这是我自信至今的根源

到了一条山间小路旁我屏息凝神等待着即将经过的张家公子。

没过一会儿小道上果然有了动静。我从草丛里伸出半个头觑着路上。只见一顶宝蓝色的轿子在月夜下缓缓行来四名轿夫竟是身着黑色纱衣蒙着面庞的姑娘。

我被这张家公子的品位狠狠折服了一把。

我正欲行动突见远处无数夜鸟惊飞估计是那几个山贼也来抢人了。本着拯救苍生的重任我飞一般地冲出草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轿子里将轿中人往肩上一扛疾步奔出轿外。

由于动作太大我还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走得远了我回头对那几个轿夫姑娘喊“我四来保护你家脏公子的你们憋怕待会儿我就把他送肥来。”

几个姑娘风中凌乱了片刻其中一个结巴着道“脏、脏公子他令堂的你放下我们楼主”

我“……”

这姑娘真不文雅。

我喜欢。

不过楼主是个什么鬼

我没头没脑地跑了大半个时辰临到一条小溪边回首看了一眼简陋的客栈早已不见踪影人声也基本远到听不见了。我心想应是安全了以我的脚程常年在雍城被镇国将军追着揍而不死想必也并非泛泛之辈。

我将肩头的人放下这才发现这男子身材颀长至少八尺有余。所以他被我扛着跑了这么久这会儿一双深蓝色的长靴前端已经满是泥土。

我有些抱歉默默地咽了口口水。借着月光我缓缓顺着他的袍子打量上去白衫绣纹作底湖蓝以金线刺着繁复花样的外袍为衬身形有致负手而立再往上看三千青丝如墨染披散在两边肩头。

再往上……

我惊呆了。

我自以为阅尽天下美人儿尤其我小叔和慕向南是极品中的极品还立志在以后为他们俩画一本《美男风姿十三式》来闪瞎天下姑娘们的眼睛此刻这个梦想瞬间碎成了渣渣。

我的审美观点在顷刻间重组过去见的所有美人儿都变成了浮云。

这个人的一张脸好似天地造化的极宠美过丹青画卷里的谪仙薄唇含水鼻若悬胆一双眉头斜飞入鬓眸子深邃得便是浩瀚星海都不及他万一。

穷遍这世间最美好的词句我都无法形容他。

我就这么直愣愣地看了他许久他也无表情地回视着我。

我私心里觉得怎么说我也是镇国府的人丢什么不能丢了面子。于是我清了清嗓子正想很礼貌地同他道一句公子方才没吓着你吧

对我是这么想的也打算这么去做。

可是……

老天爷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当我回过神我的一只手就已经无声无息地摸上人家屁股了

我嘴角狠抽着看见公子的眉头轻拧了一下然后我说“公子被男人看上你这儿一定很疼吧”

……

这位公子的脸瞬间黑了。黑得无法直视。

我咬了下舌头顿时泪流满面。

娘啊我这张嘴还能不能留下了

我保持着这个姿势好半天恍惚想着这臀部的手感的确不错挺拔圆润颇有弹性。再对上这公子极为好看的眸子我忍不住想再掐上一把。正欲付诸行动他右手食指与中指一并无比优雅地掐上了我的喉头。明明未有寒刃抵喉我却在一刹那感到一股凉气在脖颈间游走逼命之感瞬间蔓延开来。

我不敢再妄动僵在了那里。

他又凝视我片刻启齿道“把手放下来。”声音如风轻绕耳边。

我“哦”了一声非常不舍地把爪子一收。

他又打量了一下我只到他腰间的身高眉头微微一动嘴角似是噙了半分笑意“你是何人”

美人儿问我名姓我立刻扯下罩在脸上的裤衩眼睛眨了眨“我是来救你的人不用谢我我叫苏愉悦未婚十六岁无不良嗜好有车有地还有房为人专一不贪美色面相姣好是您可当打手、可聊天的最佳选择”

“……”

美人儿的表情略显复杂。

我脑袋傲气地往旁侧一偏补充道“我才不稀罕什么以身相许的戏码呢真的。”为表可信度我特意哼了一声。

他抿着唇不语一脸的“哦原来是你这个智障”的了然模样。我对他的表情由衷感到不满便凝眉问“你认识我”

他收回两指答曰“不认识。”

我惊讶道“不认识你还是不是大燕的人大燕举国闻名的镇国府大小姐王上亲封的镇国小郡主——苏愉悦你居然不认识”

他摇头十分肯定地重复了一次“不认识。”

我扶住额头冷静了片刻努力说服自己美人儿不食人间烟火的这种设定是可以被原谅的。

“没事儿我不怪你孤陋寡闻。”

美人儿“……”

我摆了摆手继续大度地说道“是了你之前遭山匪绑架被他们大当家那个臭男人玷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美人儿的眼神开始变得微妙起来。

我视若无睹接着道“虽然你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但我也不是庸俗之人。就冲你这副皮相如果愿意我完全可以把你养在镇国府一辈子我小叔那边我会尽量去做他的思想工作你看怎么样”

我热切地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一双凤眼眯了眯越发微妙地盯着我看。

如果我没察觉错我总觉得他的眸光有些危险恐怕在思考要不要在这荒郊野外把我就地解决。

我被这过于直白的眼神震住识时务地松开手“当然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毕竟我不喜欢强人所难不过抢你的那伙山匪今夜打算把你重新掳回去你还是快些走吧以后当心点儿你要知道你长得也太容易让人合不拢腿了。”

“哦”他似笑非笑“谁教你这般形容别人的”

我嗤之以鼻“当然是自学成才”

“嗬。”

不愧是人间极品一颦一笑都美得这么惊心动魄。虽然这只是一声冷笑我亦觉得此笑能使天地无光。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言语。

他望了望四周问道“有山匪劫人”

“嗯”

他又看我“就凭你”他盯住我腰间的木剑“想救人”

这种质疑的语气让我很受伤。我抽出木剑正欲给他展示一下什么叫疯一般的战斗力。招式还未起我忽然听见林间传来无数马蹄声方才听过的山匪声音响彻山林“抓住那个穿蓝衣裳的”

我望了一眼身边人不禁眉头深皱迅速将他推向河边“快躲到河里去别冒头深吸一口气快”

他似乎并不怎么着急杵在原地不动我使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推动他分毫。

他扭头俯视我问“你一个半人高的小孩想以一柄木剑对付二三十个山匪吗”

我纠正道“洒家十六岁了不是小孩。”

“哦那你一个残障想对付二三十个山匪”

“……”我的心好痛。

强忍着把他送到山匪面前任他被糟蹋的恶劣想法我还是努力将他往河里送。

“既然洒家要救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被人抓了快下去他们要来了”

他十分认真地看着我说“可我不懂水性。”

“……”

此刻我内心似乎有万头神兽呼啸而过。

我突然悟了平常小叔掰木块砸我的那种迫切感小叔我真是对不起你。

眼看着一群山匪已经到了跟前我握紧木剑手心冒汗。既然无路可退只得一战。好在我大镇国府的人也是从不畏事。

我把蓝衣公子猛地挥至我身后挡着压低声音嘱咐道“若寻着机会你就跑。”

他没答话。

到了马蹄离我们不过十丈距离时他轻轻地问了一句“便是如此蝼蚁”

我“啊”

随即忽闻一人自马上坠落的声响震得满地沙尘飞扬无数夜鸟惊飞。

因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有山匪自乱了阵脚马儿嘶鸣声混着人的高喝声在山中回荡。

“是谁出来”

我举着剑额头冷汗直下。山匪四下环顾片刻锁定我们的方向纷纷拔出马鞍上的弯刀朝我们冲过来。领头的人大喝了一声“找死”

我咬了咬牙刚要迎头冲上去就被人从后拎住了后脖颈。蓝衣公子平静地吐出一句狂言“找死尔等的确是找死。”

我几乎看不见那临到我们三尺前的人是如何倒下的。只是凛冽夜风中乍然散开浓重的血腥气再定睛一看地面已然浸开了大片的血花。

之后的山匪接二连三地涌上来我愣在原地没了动作。月华倾洒下宛如游龙出尘的人两指一并为剑身姿轻盈若风一只手负于身后眨眼之间二十八个山匪尽数倒地无人所骑的马匹顿时八方惊逃。

我不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看过小叔练武他的招式惯于内敛所以总给人一种沉稳如泰山压顶的迫力。

而这人走势清奇看似毫无章法却又狂放得有弹指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摧毁之意这是一种威慑人心的危险。

我瞬间被他折服了。

这货一定是我人生中遇见过的美人儿中的极品高手中的瑰宝

我的血气当即从脚底板冲向脑门仅存的理智告诉我这条粗壮的大腿一定要抱住以后我成为大燕一代高手走上武坛顶峰出任武林盟主迎娶高富帅就靠他了

我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待得公子收回剑指我就用一个十岁萝莉该有的天真、纯洁、善良的模样看向他搓手道“公子公子你方才使的那招叫什么”

他一回头怔了一怔神色颇纠结“你一脸弱智样儿地跪着干什么”

我“……哦我不是故意的就是被你刚刚那招帅跪了站不起来。”

“……”

我抬起柔若无骨的小手嘟囔道“公子呼呼公子给扶扶。”

“自己起来”他一脸炫酷狂霸跩。

我不依继续撒娇“公子扶扶好不好人家真的腿软了。人家还是一个孩子你不要这样对我。人家会情绪波动胸部疼的”

僵持了一会儿想必他看着一个可爱机智的小萝莉就这么跪着有点儿于心不忍无奈下走过来打算搀我他一边走一边道“剑境之道在乎以心铸剑以剑明心。你这稚子倒有几分趣味竟不惧……干什么”

就在他拉住我手的一瞬间我就以饿狼之姿扑了上去双手挂在他脖子上再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面颊上亲了一口趁他还没回过神我迅速放手捂住腹部平瘫在地一副人生从此升华的模样。

“何意”他觑着我寒声问。

我望天“刚刚我们有肌肤之亲了。教书的先生曾说过男女授受不亲有了肌肤之亲就会怀孩子的。”

我特别单纯地给他解释了一下这个生理问题以及目睹了一遭美人儿眼角急抽的有趣变化。

他不说话我耍着无赖道“现在我有你的孩子了以后你就是我孩子他爹了。你要对我负责。”

他的表情狰狞了起来“所以”

“所以”我咽了咽口水冒着生命危险说“你要把你的剑法倾囊相授让人家成为谜一样的大侠。否则我就去告官告你轻薄十岁小孩子还抛家弃子违反社会伦理道德”

“……”

沉默了许久他大概平复了下来问我“你刚说你叫什么”

“苏愉悦。”

“呵呵。”

然后我脖子上被重击了一下眼前瞬间就黑了。

……

喂你这浑球别动手啊洒家还没问你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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