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坐在午后的阳台上整理旧物,没想到还有那么多东西你没有带走。 一副旧手套,是我上大一时给你织的,那时刚刚学会织毛活,但总也织不好,于是拆了织织了拆,但终于织成了,把所有对你的喜欢全织了进去。但是,你没有来得及带走;甚至几年之后,你早就不再戴手套,每天开着私家车,哪里用什么手套!
再翻,是一套旧的内衣。白色已经退得差不多了,剩下淡淡的暗黄,像我们的爱情,不知不觉就泛了黄,那是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你买的,而你那时还在读研究生,我们什么都没有,除了爱情。
没有想到,那么多情书还压在箱子底。是你写给我的,我们几乎每天都在见面,但是每天都在写情书,你说,就是每一分钟都在一起,也看不够我那张永远微笑的脸。那是我听到的最好的情话,而那些字,透过薄薄的纸张已经变黄。上面的字迹还清晰,“亲爱的,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每天和你在一起,然后,我们慢慢地变老,一起喝一杯碧螺春,那时,你还是我手心里最珍贵的宝贝。”
到此时,我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昨天还有耳边的情话,今天已经冷到疏离。甚至,我感觉不到眼泪的温度,分手后,我居然是第一次落泪,而我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永远不想再见你。
有一次在街上看到你,你和一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子一起过街,你伸出手,替那女子挡住车和行人,我忽然心酸,那个动作,你曾为我做过千百遍,如今,我只是一个人,在夜色苍茫中,想起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
箱子的角落里,是你买来的茶叶。忙碌的我们,居然没有耐心地坐下来喝一杯茶,茶是上好的碧螺春,不曾开启。我慢慢打开,清新的茶香扑面而来,这是你去杭州出差后带回来的。那时你说,有时间,我们坐下好好品品茶,茶就是爱情和人生呢。
但我们却始终没有坐下来喝上一次,如今只有我一个人,为自己沏了一杯茶,坐在阳台上,看着那些旧物,慢慢地喝着。
原来,茶的清苦之后是如此地唇齿留香,那样的香气总让我有流泪的冲动,苦茶香,是在离开你之后才知道的,就像明白了爱情,但爱情却已远去。
但,我还是感谢你,在我最好的花样年华里和我爱过一场,我把那些旧物重新放了回去,然后一心一意坐在阳台上喝茶,那淡淡的香气,让我刹那间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