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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我的两段情

8月22日是我的生日,清早起床,拿起手机就发现两条特别的短信,一条是我的初恋女友小孽从美国发来的;一条是曾被我伤过的女孩汪梅发来的。她们的短信却是四个字:生日快乐。

两条短信勾起了我的深深的回忆。

和小孽的相识相恋源于朋友,和小孽的争执分手也是源于朋友。我的性格大方爽朗,待人真诚,因此也赢得了不少关系很铁的哥们儿。1999年的一个夏夜,一个朋友叫我出去消夜,等我到了大排档才发现,朋友身边坐着两个女孩,其中一个是他的女朋友,另一个漂亮女孩我不认识,但一看见她,我的眼前就一亮。女孩叫小孽,高挑秀丽,笑起来嘴角漾起两个可爱的小梨涡,宛如夏日里一抹清新的风。

后来我才知道,朋友见我还是一个人,觉得我和小孽很般配,所以想撮合我俩。在感情上我一向迟钝,直到小孽闯入我的生命里,我才相信,原来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一见钟情的事情。

我和小孽交往了5年,我一直以为,她就是相伴我一生的女孩。也许是我太自信吧,当我们的感情稳定之后,我对她不像以前那么在意了。我天性爱动爱玩,朋友也多,每每朋友一约,我就兴冲冲地赶过去,和他们一起打牌喝酒。次数多了,小孽开始有怨言了,她觉得,在我心目中,她不是排在第一位的,朋友才是最重要的。她几次提出,如果我还是那么爱玩,那就分手。

我以为,小孽只是耍耍女孩的小性子,我们感情这么好,她怎么舍得离开我呢?2004年初的一天深夜,小孽的母亲心脏病突然发作,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她不断打电话给我。而那时,我正在酒桌上和朋友喝酒划拳,玩得兴起。起初我没注意到,后来朋友提醒我,开玩笑说:“是不是女朋友查岗啊?”爱面子的我借着几分酒意,毫不在乎地说:“继续喝,现在是我的自由时间,管他是谁的电话,我都不接。”

那天,虽然小孽的母亲死里逃生,但她家里人对我的表现很不满意。小孽也因此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她开始经常冲我发脾气。我哪懂女人的心思,还总怪她无理取闹。

直到那年秋天,小孽突然拿出一张飞往美国的机票,我才知道,小孽在家人的安排下要到美国深造。我送小孽踏上开往北京的列车,车开了,小孽没有回头。孤独地伫立在站台上,我的心突然很痛,小孽没有跟我说再见,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她!

也许年轻的时候,我们都不懂好好珍惜,因此我弄丢了爱情。小孽走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相信她离开了我。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床边,有我和小孽的合影,照片中的两人都笑得那么甜蜜;餐桌上,是一对可爱的情侣杯,并在一起是一个大大的心形,那是小孽的最爱;衣柜里,有小孽为我买的衣服……

小孽走后,我们一度失去了联系。直到2006年8月,我突然接到小孽的电话,她回来了,不过是和未婚夫一起回来的,准备结婚。电话里,小孽幽幽地说:“我以为你会找我的,可你连电话都没有一个。”那一刻,我呆住了,我以为小孽是对我死心了才远走美国,她肯定不会再理我,所以我一直压抑着内心的痛苦和思念,没有联系她!

小孽举行婚礼的那天,我远远站在酒店外面,看见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身边英俊温柔的他,脸上是甜蜜的微笑,那么迷人。我没有勇气进去,含着泪默默地在心里祝福:小孽,希望你永远幸福!比我更幸福!

秋天来了,我所在的派出所里来了几个实习生。领导领过一个叫汪梅的女孩,让她跟着我学习。汪梅白净苗条,看起来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我心里暗想,这样娇柔的姑娘哪里适合这个职业?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汪梅是个外柔内刚的姑娘,骨子里很倔强。也许看出我的不以为意,她工作起来格外拼命。汪梅对我也特别好,不仅仅是学生对老师的那种尊敬和崇拜。有时工作一忙,我晚上会加班到很晚,汪梅本来可以提前下班,可她坚持要留下来给我帮忙。她会默默为我泡一杯绿茶提神,偷偷跑出去为我买一块德芙巧克力补充热量。发现我早上经常不吃早餐,她每天都会不声不响地为我买一碗热干面和一杯豆浆,悄悄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同事们都打趣我,说我走了桃花运,遇上了这么好的一个实习生。可我总是一笑而过,曾经沧海难为水,在我心里还不曾真正放下小孽。

有一阵,辖区内连续出现了几起抢夺单身女性财物的案件。汪梅主动请缨,提出由她充当“诱饵”,抓捕那个不法之徒。

每天晚上,汪梅打扮得漂漂亮亮,带着项链耳环独自在寂静的小路上行走。我远远开着车跟在她后面,心情既激动又紧张。可连续几个晚上下来,那个家伙始终没有再露面,我有些懊恼,难道那家伙是流窜作案,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也许是思想上放松了警惕,最后一天晚上,我等了半天见没什么动静,决定再过一会儿就结束行动。正好,我的烟抽完了,于是我开车到附近一个商店买。等我再返回来,突然不见汪梅的身影。那一刻,我的心紧张得快要跳出胸腔,我害怕极了,如果汪梅在我离开的这十几分钟出了意外,我该怎么办?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汪梅不知不觉已经走进了我的心里!

我慌乱地打汪梅的电话,幸好,电话通了,她一定听出了我声音里的担忧,轻轻地笑了,“我很好,别担心,刚刚去了一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

那天晚上,我送汪梅回宿舍,她坐在副驾驶座上,黑暗中,CD的音乐缓缓流淌,是那首经典的《Yesterday Once More》。沉默了片刻,汪梅突然开口问,“你喜欢我吗?”

这个问题太突兀,我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说:“你不了解我,我不适合你们这种小姑娘……”“我知道,你一定有一段伤心的过去,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点。”汪梅的坦白和勇气令我吃惊。

相比于汪梅的勇敢,我觉得自己像个懦夫,我考虑得太多了。我担心接受汪梅的爱,影响不好,毕竟她是我的实习生。而且,经过第一段失败的爱情,我觉得自己不会爱了,我怕年轻的汪梅,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我的逃避也许伤了汪梅的心,实习结束后,她回到了学校。很快,毕业的日子到了,她家人给她在A市找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她打过电话,征询我的意见。其实,我内心是希望她留在武汉,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一个女孩子还是稳定点好,回家在父母的身边也好!”

其实,我明白汪梅的心事。很久以后,她对我说过,只要那个时候,我说一句挽留的话,她会义无返顾地留下来。

汪梅离开了,临走前,她让我送给她一件我的旧T恤作个纪念。

去年国庆节,汪梅结婚了。然而,婚后,她过得并不如意,好几次,她老公和她争吵后还打了她。她哭着给我打电话时,我的心很痛,我很后悔当初的犹豫,如果我勇敢一点,也许现在,我和汪梅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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