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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即永恒,当时只道是寻常

 爱情的脚步总是快过你的想象,一瞬即是永恒,请永远珍惜手中现有的。因为,即使是平常的油盐柴米,在未来,也会成为让人心痛的爱情记忆。

  彼时,我以为自己并不爱她。

  所以,我就一次一次对她反复地说:我不适合你。

  可是她低着头,紧紧地搂着我的腰,沉默了半天,只说出六个字:“我不管,我爱你!”

  那双细白的小手,扣得那么紧,像明知脆弱却还绷得紧紧的银色锁链,突然间,我的心里升起一股酸楚,叹了口气,终于出声:“由得你吧!”

  是谁说过,懂事以前,情动之后,长不过一天?

  我是个有过去的男人。可偏偏,自见我那一刻起,她就如吸在碰石上的铁屑,再也不肯离去。那时,她还是在校读书的大学生,可一有时间,她便转好几路公车,为的不过是在南城那家日本铺子,买我最爱吃的蟹子寿司。

  可我在大快朵颐的同时,总是忘不了加一句:“以前我的女朋友,会做很好喝的汤。唉,现在年轻女孩子,又有几个定得心去下厨房呢?”

  故意忽略她那停滞一下后受伤的表情,心里微微痛的时候,却不住地对自己说,让她回到现实,这是对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跟着我这样的男人,能有什么前途?

  那一夜的西风很凉,秋末的时节了,叶子被凄风冷水打了一地。听了那些话后,她沉默了很久,终于站起身,慢慢地关了窗子,回过头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求求你,别再让我伤心了!看在我爱你的份上!”

  我心里一软,何苦要一再伤害她呢?说到底,她做这些,不过是因为爱我。所以我搂住她,从昏暗的灯光里看过去,那么冷的夜里,她雪白的肌肤,那么的暖。

  也许,那段时间,是我们是幸福的时光。可究竟,知道还是没有结局。

  我要去另一个城市发展,而她的面前是工作或考研。那么繁杂的事务,她一个女孩子,很难应付得过来。但我却是故意不听不理。有一次,我看见她在日记里写:听任时间巨大的手一点一点地扼住我们的爱情的脖子,渐渐不能呼吸。

  三五次的吵架,一次不可收拾的争执,就已足够让她恨恨地吐出决绝的誓言。很快,她亲手结束她人生的第一段恋情。像只鸟儿义无反顾地向海边那个新兴的城市飞去。

  我在机场的一角悄悄地送她,看着那抹黄色的衣裙消失在安检口,悬了很久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好歹没害她一生,我自嘲地想,可为什么点烟的手总在抖?

  很快,有人就为我介绍了另一个女孩,年纪已然不小,很精明的样子,对于如何在这个物价飞涨的年代买房,说得头头是道。相处不到三个小时,她已经明确地表示,她对我的过去不感兴趣,同样希望我也是如此。

  于是就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像演一出拟定好剧本的正剧。

  每周三一次定时的约会,晚餐,电影,然后……再这样下去,也许,很快就应当要筹备婚礼。

  只是,回忆偶尔还会作祟,在西餐厅吃牛排的时候,会鬼使神差地对她说一句:“以前我的女朋友,最喜欢给我买蟹子寿司。”

  然后就在她冰冷嘲笑的眼光里警醒过来,连连道歉。

  半个小时之后,她还是不依不饶,只是看着桌布,眼泪一滴滴地掉下来。

  突然之间很烦,站起身就要走,她却突然抬起头来,说:“你难道就故意要我伤心吗?”

  心底温柔的那一块突然被触动,无意识中,我蹲下身,紧紧地抱着她:“不会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叫你掉眼泪了。”

  眼中却仿佛看到话音化为数字符号,向前延伸,穿向遥远的那个时空。很久之前,她在那里,和她一样的伤心。

  为什么要放她走呢?直到这时,才开始问自己。那些夕阳下的低语,那些情人间趣致的游戏,为什么当初的我,竟然只会以为是理所当然,是她和我的一时兴起?

  只是,放走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于是,我在我的博客上留下一句话:确定自己爱上她的那一瞬间,却不得不面对穷途末路的结局。

  也许她会看到,也许不会,只是……怎样都好。

  爱情的脚步总是快过你的想象,一瞬即是永恒,请永远珍惜手中现有的。因为,即使是平常的油盐柴米,在未来,也会成为让人心痛的爱情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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