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儿和老婆去外婆家玩了,老婆家在沙苑腹地的张家村,盛产枣,这几天打得枣还是青色的,吃起来很涩,难吃,主要是用来做蜜枣。一些树顶和之夜浓密处很难打干净的星星点点的青枣,经过夏天的骄阳,秋天的雨露以及吸纳日月星光的风华,青色渐成粉红、赤红,在隐蔽的枝叶间如红宝石般,熠熠闪光。
今晚,没人打扰我,一个人坐在在客厅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如果婚姻中,经过多次变故,阴差阳错,你们有缘相知,她说一直等待的就是你,你相信婚姻是命中注定的情缘吗?说实在的,我有时真的不相信和老婆近乎荒诞剧情的情缘。老婆的老家在我们没有碰过面,我去过一次,那是让我印象深刻的旅行。那是一个月圆之夜的暮春,我和朋友有事恰巧经过张家。我坐在车里,看见路旁月光下,一望无垠的枣树林,浓郁的枣花香随着晚风扑面而来,禁不住赞叹,真是神仙府邸呀!朋友看见路旁有养蜂人家,停车,买了两罐蜂蜜,打趣道,我们也尝尝神仙的美食吧。
当年,我离异后,和儿子相依为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心力交瘁的我不想再面对婚姻。一个要好的朋友在张家中心小学担任校长,他热心地给我搭鹊桥,有几次我毫不犹豫地回绝了。直到一次他说他们学校的王老师看起来和你挺般配的,不妨考虑一下吧。是张家吗,枣树多的地方。是呀。我们学校的,人忠厚老实,眉清目秀,人品一流,值得期待。我脑海荔瞬间想起那次去张家的唯美画面,圆月,枣花香,蜂蜜……一种如蜂蜜般美好甜蜜的感觉在我心中弥散开来,痛快地说好,马上过来 。见了王老师,具有丰富表演才能和伪装技巧的我,竟心慌,甚至有些口吃,说张家是个好地方,枣甜,最后我谈了童年关于枣的趣事,惹得王老师捂着嘴咯咯地笑,气氛才稍微缓和。临行时,王老师好像想起什么很重要的事,急忙问,你属相是啥?狗,汪汪,我龇牙咧嘴,做撕咬状。我们彼此留了手机号,欢迎进城来玩,我的一句客套话。
大概立秋过后没几天,一个依然酷热的午后,我和一个多年的文友正在探讨文学,王老师打来电话,说快开学了,她到新华书店买几本书……我心里想,买书就买吧,没有必要给我请示吧。文友说你真是死心眼,人家女人总不能说来见你吧,快去新华书店,机会难得。
我大老远看见王老师上身穿着白色的T恤 ,下身穿黑色的裙子,有几分复古的民国女神的范。她两手提着两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看来东西很沉,有些斤两。她满头大汗,左顾右盼地找我。走进她,你这是?你不是爱吃枣吗,今天早晨,我拿了木棍枣园打了些,现在枣吃起来,应该很甜的。我的心差点被一种做幸福的暖流击倒,除了过母亲从来没有一个异性如此这样善待我,以前的她,总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和我死掐倒底,也是我们的婚姻成为终结者。她拿出一把如红宝石般的枣,憨厚地笑着,你吃。我赶忙双手接过宝石。
一起吃个饭吧。王老师笑着不语。我提着两个塑料袋,胳膊有点酸疼。新华书店离汽车站二里多路,你咋过来的?我对县城不熟悉,走过来的。她走在我的前面,我细细打量她的背影,她的身材丰满匀称,头发乌黑,扎束得马尾巴头发,随着走路摇晃着,摇得我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这么热的天,她提着这么重的东西,仅仅是为了满足我的口福,这么一个朴实的女人,完全可以胜任我爱情生活剧里的女主角。我和王老师一起走在午后的骄阳中,走入来来往往的人流,走向美满幸福的生活。
对王老师的称呼被老婆顺理成章地替代。晚上,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我想起来一件事问老婆,当年为什么打听我的属相?老婆说她还是姑娘时,情人算卦,说是会嫁给一个属狗的离婚男人,我不信,重新找个算卦的,说的都一样。骗人吧,编故事,那有这么巧合的事,我才不信呢。一次和丈母娘闲聊,我求证此事,老人笑着点头。
你相信我和老婆这种近乎怪诞的巧合,阴差阳错的情缘吗?这也许是生活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