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归来的太迟,在小区里辗转了良久,找不到公交的站牌。小区里岔路太多,我又是如此容易迷路,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出口,你知道,我口拙,若唐突去问人家某路该如何走,会吓坏了人家,我怕陌生人。 我终于还是转晕了,天黑得象一块幕布,寥落的星光投射下来,也有着路灯高高在上,俯瞰着我,还是照不透黑幕。 我还是怕了,就象很久以前一样,我在你家楼下等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在白天,我经常走到你家楼下,但是,一到了黑夜,我就迷失了方向,混混沌沌,找不着北。 一只野猫吓坏了我,它刺溜地从我腿边跳窜而过,我就毛骨悚然。 你知道我还看见什么了吗? 每条小巷的拐角,我都看见有人在烧纸钱,那火苗,跳跃着,被人用树枝或者别的什么拨弄着,最终就黑暗吞噬。我仿佛听见绵长的叹息,从遥远天际穿来,不绝。 纸钱燃烧的时候,总会传过来丝丝缕缕地暗香,不过我知道,那大概是用来祭祀的香烛,很象夏天的夜里,你为我点燃的蚊香。很多人都讨厌闻到这个气味,可我莫名的喜欢。就象,我实在讨厌汽车尾气中汽油的气味,可是那么多人处之泰然一样。他们在各种尾气中穿梭,而我就憋住呼吸,深深地吐气。 烧纸钱的人大多是老人,对着一堆灰烬叩首,好象还洒了酒。 我突然知道,这是个什么日子。阴历中,这一天被称为鬼节,很多人会祭奠祖先。 () 你家还是老样子,老旧的套二,阳台上杂物陈设。 我记得每次从你家出来,你走在前面,我就双手箍住你的肩,轻轻一跳,双腿缠在你的腰间,双臂环绕着你的颈,嘴唇不停地在你的耳际呵气,你痒不过,腾出一只手,蒲扇一样,拍我的屁股。 我们一直是这样下楼梯。因为我近视,偏又不肯戴眼镜。 到了楼地,你放下我,温暖的大手,握着我的手,送我回家。 七拐八拐,才找到公交站牌。我从来没有单独地进出这个小区,我知道我肯定会迷路。 你最爱吓我,每当我纠缠你取闹时,你就说,看那边,有鬼火哪,我就吓得噤声,有老人说过你家的小区不远处原来是一片坟地,偶尔地会有人看见蓝幽幽的磷火,你说你看见过。 我很老实地牵着你的手,让你送我回家。回家后,赖着不让你走,非要让你等我睡熟了之后再走。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送我回家。 我还能感觉到风吹过,还能闻见谁家的厨房里飘出的炊烟香味。 夜是这样深了,数来数去,也不过是几年前的那几盏灯火。灯火中,大概也会有如我般容易惊梦的女子,半梦半醒着,缠绵悱恻着,嗓音隐忍着呻吟,灵魂出窍一样。 好象有泪流下来,感到脸上蜿蜒下几道冰凉。摸了摸,却无,大概是风干了。 起风了,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