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河湾村,碎尸案。”
“几个抛尸现场?”
“目前就一个,在桥洞里。”明哥的回答,让我宽心不少。
“有几个人进入过现场?”
“只有一个。据报警人称,他早上下到桥洞里小解,闻到桥洞里有恶臭,就用锄头把桥洞东头的编织袋给扒开了,发现编织袋里装有人脚,忙报了警。”
案发现场除了报案者的鞋印外,几乎没有什么痕迹。只有两个灰绿色的编织袋上看不见任何字迹,袋子的顶端由细麻绳捆绑。
我盯着地面上惟一的一种鞋印分析道:“基本上可以确定为嫌疑人所留。”
我测算了一串数据之后说道:“嫌疑人为男性,45岁左右,身高不到一米七,身体素质很好,穿的是橡胶底布鞋,经济水平不是很高。”
前几天云汐市时有阴雨,农村的泥土路相对比较松软,嫌疑人在路面上留下了大量清晰的鞋印痕迹。“我怀疑嫌疑人就住在这附近的村子。以石拱桥为界,嫌疑人的鞋印全部集中在桥南地面上,说明嫌疑人是从南边过来抛尸,又原路折返了回去。我观察了很长一段距离,所有的鞋印都一会儿是左脚的鞋印较深,一会儿是右脚的鞋印较深。也就是说,他身体左右边交替负重。从鞋印深度的数值来看,他的负重量还不小。”
“你只说中了一半,案发现场有两大包尸块,扛是不好扛的,他应该是借助了某种工具。刚刚装尸体的编织袋,嫌疑人使用的打结方式正是系木结。系木结最早由山民发明,用绳索各捆上一堆柴火,两垛柴火之间用木棍一穿,利用杠杆原理,以自己的肩膀为支点保持平衡把柴火挑下山。”
“你是说嫌疑人用扁担挑着两包尸块步行抛尸?”
“对。而且嫌疑人抛尸的具体时间应该在四天之内。室外的鞋印,裸露时间长了,每天都会有细微的差别,风力会导致足迹凸起花纹边棱渐渐塌陷;水分的蒸发导致土色发生变化。无人破坏的鞋印保持时间较长,半日内鞋印边棱整齐锐利,土色较深,特征明显;一昼夜之后,边棱开始脱落,鞋印与周围泥土土色一致;两日后棱角脱落,水分蒸发,土壤开始松散,边缘和特征不再清晰;当到了三四日之后,足迹表面的泥土会因为水珠的张力黏合在一起形成片状。”
“我去喊明哥他们进来。”
很快,编织袋被解开,明哥从编织袋中捧出一颗沾满凝血块的人头,头颅顶上有一处凹陷状钝器伤口。他用力剥开黏附在面部的长发,露出一张苍白的女性人脸。“从盆骨以及容貌特征来看,死者的年龄在45岁左右,有文眉化浓妆的习惯;手茧较薄,说明她不经常从事体力劳动;皮肤缺乏保养、黑而粗糙,说明她的经济条件并不是很好。死者的下体有很严重的性交史。根据尸体切面来看,嫌疑人使用的应该是菜刀。伤口砍切方向以及力度符合一个人作案的特征。嫌疑人分尸必须要有一个独立的空间,从这一点来看他有可能是独居。45岁应该已经结婚,考虑离异或者老婆长期不在身边的男性,把这一类划拨成调查的重点。”
02
“我起先认为嫌疑人应该住得距离抛尸现场不远,可后来我和叶茜沿着鞋印一路寻找才发现,他竟然挑着尸块步行了将近四公里,鞋印最终消失在村子最南端的大路上。范围太大,没有抓手。”
明哥开口说道:“尸块总重量在74千克左右,他能挑行这么远,极有可能是长年累月挑扁担讨生活的人。”
老贤翻开报告:“我在尸体伤口处提取到了大量氯化钠,也就是食盐,说明嫌疑人分尸用的菜刀可能是他经常使用的。”
明哥开始逐条分析,“死者的致命伤是后脑部的钝器伤,他在知道自己杀了人之后,可能是为了移尸方便才想到分尸。老贤的检验结果判明,他并没有事先为分尸准备工具,只是顺手拿起了自己平时使用的菜刀,从这一点分析,嫌疑人很有可能是激愤杀人后分尸。”
“案发时嫌疑人和死者必定共处一室,能在一起说明两个人相互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