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有名的富商金钱豹被绑架了,他妻子起来报了案。接手这件案子的是一个中年警察,叫肖峰。肖峰是个胖子,也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进的警校。他给人的第一眼的感觉就是那种表面看起来很粗旷的人,可是他却时常能解决别人不能解决的问题。
接到报案后,肖峰就驱车赶往了金钱豹的家里。他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但他还打着光棍。局里的领导也没少提过他的个人问题,他每次都打着哈哈就糊弄过去。他来到了一个高档小区的门口,但是大门口的杆子一直没有抬起来的意思。边上站岗的警卫是个年轻人,大概二十岁出头,皮肤黝黑,四肢健壮,右手臂上还有一道很长的疤。肖峰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这样的混混形象难免让肖峰起了疑心。那个小伙却没有过多的做作,提脚正步迈到他车边,立正,敬礼。只见他的右手小臂有力的抬起,像刀片一样刮倒自己右边脑袋,保持了大概两秒钟,礼毕。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对不起先生,没有小区的通行证我不能放行。”那少年目光如炬,平视着前方,好像他眼前这辆车他从来都没有看见。
“当过兵?”肖峰在口袋里掏他的警官证,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标准的行礼动作之后,他心里对这个耿直的年轻人很有好感。那警卫眼神稍微飘忽了一下,足以让他看到肖峰手里的警官证。只见他又是一个立正,其实他本来就站的笔挺笔挺,这个突兀的动作倒把肖峰吓得愣了一下,随即又架起了他刀一样的小臂。“对不起,首长!”话音刚落,拦着肖峰的那根杆子就抬了起来。
肖峰慢悠悠得开在小区里面,试图寻找着金钱豹的别墅。这样的高档小区,就算他十年不吃不喝,也买不起。住宅区里的除了房子之外,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绿化。路的两边是约有一人高的灌木,在那灌木之后的草地上,有种上了密密麻麻的高大乔木。肖峰大致瞄了几眼,有柚子树,柠檬树,法国白玉兰,甚至还看到了几株格外高大的梧桐。大多都是四季常绿的乔木。真是舍得花钱啊,肖峰心里感叹,贪婪着呼吸着这地方清新的空气。当看到金钱豹的那幢别墅的时候,肖峰就忍不住骂脏话了。那是一栋欧式的别墅,或许称为庭院更合适一些。在门前的绿化上,凭空起了一座用藤蔓缠绕起来的回廊,上面的枝叶随着风还飞舞着,看得肖峰一阵晃神。别墅里被早就赶到的刑侦队员们塞满了,各种监听设备,还有两个实习警察围着金钱豹的夫人问东问西,无非是问她丈夫平日里有什么可能得罪的人。
肖峰对这样的问话一点兴趣都没有。这要是能问出什么东西来,那上头也就不会让他这样的”金牌打手“出马了。“肖队长,这是我们整理出来的资料,包括……”一个实习刑警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肖峰打断了,“行了行了,知道了。”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包烟,一只手打开烟盒,先用大拇指顶起一根香烟,拇指猛用力一提,那根烟就像火箭升空一样,准确无误地降落在肖峰的嘴里。与此同时,左手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了火柴,娴熟的点燃了那根火柴,习惯性地把火柴甩灭后,怡然自得地开始吞云吐雾。肖峰喜欢用火柴,他喜欢这样原始纯粹的乐趣。但他大概不知道,火柴发明的时间比打火机还要晚。
刑侦工作不出意料的一无所获。看得出来大家都很沮丧,这样的绑架案往往都是分秒必争。肖峰好像不是那么意外,也不是那么着急,他似乎胸有成竹。只要绑匪打来电话,他就有把握能拿下这些小流氓!
第二天中午时分,绑匪打来了电话,是金钱豹的声音,他还活着。电话里传来金钱豹颤颤巍巍的声音,他用蚊子叫声大小的音量嘶喊,“救我!快救我!给他们万,给他们!马上去银行取钱!”说完,电话就断线了,无法追踪。这帮人渣,看来懂的还不少!肖峰现在有些急了,他没有预料到这帮绑匪的专业程度。用人质来通话,既证明了人质还活着,又不用担心暴露自己的身份。混蛋!肖峰光火了。
当金钱豹的夫人把钱从天桥扔下去的时候,肖峰就知道,这次他怕是要砸了招牌了。天桥底下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辆摩托车,快得骇人,骑车的人右手伸出摩托车身,身体下压,即将碰到那装钱的皮袋子的时候一捞,那个挎包稳稳的背在了肩上,没有丝毫停滞。在不远处埋伏着的刑警们一下子炸锅了,他们没预料到还有这样一出。顿时警笛声四起,乌拉乌拉的去追。那几辆老旧的桑塔纳哪里是那辆摩托车的对手,摩托车灵活的闪躲着,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再回头来看看肖峰的脸色,红得都变成了铁青色,他就这么一直板着脸,也不说话,烟都顾不上点。
大意失荆州啊!肖峰在心里骂自己蠢驴,二货,傻帽,白痴……总之他能用上的词他都用上了。这次,他是真的败了。
在交给绑匪赎金后的第二天,金钱豹就被送回来了。他赤身裸体的躺在一个纸箱子里,被扔在他家门口。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是肖峰还是很苦恼,他不愿相信他就这么败了。按照惯例,金钱豹会到警局来做一次笔录,看看有什么疏漏的线索可以帮助警队迅速破案。
金钱豹就这么坐在肖峰办公桌的另一边,显得有些拘束。一个年轻的警察给金钱豹泡了杯热茶,金钱豹友善的对他笑了笑。肖峰就这么坐着打量着他眼前的这个人。这是一个典型的中年发福的企业家形象。油光光的大脑袋上,顶着几根可以数清楚的头发——是个地中海。虽然如此,剩下的头发还是整齐的贴在脑壳上,显然下了功夫。一对眯眯地小眼睛,分得不算太开,下面有一个肉呼呼的老虎鼻子,脸上的两块巴掌肉想要滴出油来一样,耷拉在两边。肖峰对这样的人不算有好感,但他毕竟是受害者。肖峰整理了一下自己厌恶的表情,换上了温柔的神色。
“说说你是怎么被绑的吧?”肖峰问道。
金钱豹咽了口唾沫,又喝了口茶,就这么低着头,“那天我从公司下班出来,走到地下停车场,大概已经是夜里点的样子了。公司停车场里的车都走的差不多了,我就一个人就想上车回家,突然一下子不知道是谁从我脑后面砸了一下,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一边说,他一边用手指了指他后脑勺受伤的地方。“醒来的时候我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黑漆漆的,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几乎快要报废的白织灯。我看了看表,那时候大概是点左右。”顺着他说的话,我看了看他手上那块表,哼,百达翡丽。正在奇怪这帮绑匪为什么这么不识货没有把他的手表拿走的时候,他接着说,“我醒来之后没过多久,他们几个人就带着面罩下来,对我说,’跟你家里人报个平安吧,我们要的不多,万。’我不想受皮肉之苦,就打了电话。”说到这里,金钱豹抬起了头,望着肖峰,眼睛里好像要冒火一样,逼的肖峰浑身不自在。“肖队长,我愿意个人悬赏一百万,奖励给提供线索的人!”肖峰本来在笔录上写着,看到金钱豹这样的举动,他一时间不知所措。他只能敷衍道,“您放心,我们刑警队高度重视这件案子,我们一定会将绑匪绳之以法!”微商好产品代理:加微信aigushi
仍旧一无所获。那票绑匪好像失踪了一般。他们带着面罩,组织严密,手法专业,想要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他们,无疑比登天还难。这下子,金牌打手肖峰也是一筹莫展,只能一根接着一根的点烟,借着尼古丁,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警局里墙上的钟分针和时针重合了,已经是夜里点了,肖峰还是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这时候,也同样在熬夜办案的二支队队长孙半仙从他的办公室走了出来,看见肖峰还在,就走过来搭话。“半仙”这样的绰号好像在警队里显得很不合适,毕竟这是一个讲求证据和法律的年代,但是孙半仙这个绰号却来的一点也不冤枉。他之所以被人们叫成半仙,他却是有些奇特的本事。他曾经在办案的时候,突然之间,毫无征兆地开车往相反的方向跑,接过把几个小毛贼堵在了死胡同了,从此得名孙半仙。
“哟,我们肖大队长也有解决不了的事?”孙半仙酸溜溜的对肖峰说道。
“孙华,你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你不就瞎猫碰上死耗子吗,叫你几声半仙你就真的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肖峰本来就心情郁闷,这个不开眼的孙华自己撞到枪口上来,就别怪自己嘴下不留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