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最热的一天,当我正在厨房里挥汗如雨地颠炒着锅中的菜时,听到了门铃的响声。我一边大声地叫着让门外的人等一会,一边慌慌张张地把菜盛在了盘子中。
解开围裙开了门,出乎我的意料,外边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简单地寒暄介绍后,我知道了这两个警察中,鬓发班白年老一点的叫高阳,神色倨傲年轻一点的叫何畅。
我正在纳闷警察为什么会找我的时候,何畅已经开门见山地告诉我,商小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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姿是我的前妻,一个让我头疼的女人。我们三年前结婚,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我们的婚姻只维持了半年就告终结。离婚是我永远的疼痛,她请来了一个高明的律师,分走了我的大部分财产。不过我并没有怪他,毕竟与她走到那一步,是我的错。
姿的房间是从三天前开始散发出阵阵恶臭,她的邻居是个刚过更年期的中年妇女,那股腐烂的气味令她茶饭不思,敲了几次门后没人开门,她就索性投诉到居委会。居委会一个警惕性颇高的老太太闻到了这气味后起了疑心,立刻报了警。
刚出警校的年轻警察撬开了门后,看到了房间里的一幕,立刻就吐了,翻天覆地地呕吐。
姿全身赤裸地飘在盛着半缸血水的浴缸里,头发漂浮在水面,像水草一般向四面八方伸展蔓延,乌黑,柔软,卷曲。泡在水下的那部分身体,浮肿不堪,皮肤变成瘆人而又脆弱的惨白,似乎用手指戳一下,她的身体就会爆炸,溅出点点肉泥。而露出水面的那部分身体,则枯瘦如柴,眼睛耳朵鼻孔嘴唇都渗出了血丝,警察进来的时候,无数绿头苍蝇正围绕着她的尸体盘旋着,发出嗡嗡的声响。
些并不足以让年轻警察呕吐,真正让他感到不适的,是商小姿小腹处的一道新鲜的伤疤。这道伤疤的切口约有十多公分,无疑是才剖开后,又草草缝合,所以在被浴缸的水泡过以后,伤口的白色肉茬已经像朵莲花一般翻开,露出里面黑色的缝合线线头。整条伤疤触目惊心,就像一只丑陋的蜈蚣,逶迤地爬过了商小姿那曾经美丽的身躯。
警察在呕吐完毕后,抬起头来,看到了墙上写着几个红色的血字:
怕,快用你身边的手机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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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发上,烟头在茶几上的陶瓷烟灰碟里刮了一下后,向我问道:“秦先生,你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吗?”
了点头。这样的案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我早在一年前就在网上看过类似的案例。第一起案件两年前出现在美国,一个年轻女子在酒吧认识了一个陌生男人,一夜激情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铺满了冰块的浴缸里,在小腹上有一道刚缝合好的伤疤,浴缸旁放着自己的手机,墙壁上用她的鲜血写了几个字:不要怕,快用你身边的手机拨打。当她被送到医院后,才发现自己的一个肾被人偷割走了。
案例在改编后还被香港的电影人拍成了一部名为《救命》的惊悚电影。但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样的事竟然会出现在我们这个城市,而且受害者还是我的前妻——商小姿,这让我的胃部也不由自主地有些微微的痉挛。
手颤抖地抓起茶几上的烟盒,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然后狠命地吸上了一口。我想,我的脸色一定惨白得吓人吧。
先生,你觉得谁会对商小姿下毒手呢?她有哪些仇人?”高阳不紧不慢地问我。
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说:“这个我怎么会知道?我想你们是没有必要向我提问的,这件事一定不是她的仇人做的,而是一件偶发事件,只是小姿很不幸地沦为了一个变态者的猎物。”
身边的何畅突然眼皮一翻,直直地盯着我,面无表情地说:“我们找你问这样的问题,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对我说话的语气就像面对一个嫌疑人,这让我的心里有些隐隐的不满。
连忙接过了话,说:“秦先生,你不要误会。其实,我们已经确定了,这不是一件偶发的事件,肯定是的仇人所为,伪装成了当时的现场。”
“哦?!”我有点不解。
高阳告诉我,盗割肾脏的案件以前虽然没在这个城市里发生过,但其他省市却发生过,案件无一例外的没有出现过受害者死亡的情况,警方怀疑凶手是个相当专业的外科医生。当时他们也曾经设想过这次是因为商小姿的体质偏弱,失血过多而死,但看到她身上弯弯曲曲逶迤丑陋的伤口,感觉做这个案子的凶手,手法并不专业。在经过了对商小姿的尸检后,更是证明了他们的想法。凶手剖开了商小姿的小腹后,竟然取走的不是她的肾脏,而是错割了肝脏。
我倒吸了一口寒气,什么样的凶手会有如此仇恨,竟对商小姿下这样的毒手,还处心积虑地伪装成盗割器官的现场。
这时,何畅突然开口向我问道:“秦先生,我们通过技术手段已经探知,商小姿的死亡时间是在一周前的七月十四日晚上十点到十二点左右。你能告诉我当时你在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