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偶遇车祸
李大谦是个警龄十一年的老队长,成铁儿是个有着七年经验的法医,二人是结婚三年的夫妻。当晚17: 58,成铁儿和李大谦坐在新买的二手七座商务驰骋在姜城碧淮区的二马路上,两个人好不容易赶上不加班,想去吃个火锅。不料半路上,发生了堵车,前面被封了路。成铁儿向路人打听才知道:原来约半个小时前,前面一百米处发生了车祸。
果不其然, 李大谦的上司果然来了电话让他们夫妻俩赶紧前往车祸现场。前方的车祸的确很严重,警车和救护车都相继赶来,最严重的属于那辆银灰色的迈巴赫62,已经被撞得七零八碎了。他们俩越过封锁线,向交警队专员出示了证件,旁边的交警队专员开始向他们俩介绍情况:根据附近摄像头显示,下午五点二十分左右,这辆迈巴赫姜a65088在二马路与三衡路的交汇处发生闯红灯现象,与正常行驶的大货车相撞,发生严重的两车相撞事故。迈巴赫车内共二人,二人刚刚被救护人员判断为抢救无效死亡。其中,坐在驾驶座上的死者名为邵兴,男,汉族,39岁,无业;坐在后座的死者叫葛权贵,53岁,碧淮区国土资源局的局长。然后,两位死者的家属匆匆赶来,分别认领了死者。
(2)蛛丝马迹
李大谦上前,看了看车内,问身后的交警:”驾驶座的安全气囊竟然没有打开?”
交警点了点头,说道:”这就是我们叫你们来的原因,我们也觉得这不是单纯的意外。”
李大谦点了点头,戴上手套,走近了事故现场,李大谦发现两位死者的手机有不同情况的碎屏现象,就交给了技术部加以维修。然后,在搜索车里各种各样的血迹时,他发现后座有一处血迹是较其他血迹相对干涸且鲜艳的。此外,在驾驶座座位底下也找到了不易察觉的新鲜泥土颗粒物。在后备箱里面,他又找到了一根球棒。由于安全气囊未弹出,他又叫来专业的技术人员检查了车子底下。技术人员说:”车子底下的刹车带和安全气囊被人恶意破坏了。”
李大谦眉头紧锁,在现场取完证,拍完照片后,他们就回局里打算做进一步的侦破。
(3)三个嫌疑人
另一边,成铁儿征求过两位死者家属的同意后,带走了尸体,开始了对死者死因的剖析。
李大谦打听到,死者邵兴没有仇家,夫妻感情和睦。但是葛权贵却没有表面上的光鲜亮丽了,据葛权贵妻子韩丽的描述来看,葛权贵曾经得罪过三个人:一是副局长庄进财,因为没有晋升成功,而且一直没有实权,一直被葛权贵压着,早就对他心存不满了;二是葛权贵的下属职员谢永信,葛权贵讨厌他的阿谀,每天总是说他没能力没本事,直到现在他都还是个普通职员;还有就是一个汽车厂的维修工荆济,他原来是葛权贵的专车司机,但是有一次荆济拉着葛权贵的时候开车撞死了人,被关进去两年。
李大谦接着询问韩丽:”后备箱里面的球棒是葛权贵的吗?葛权贵和另一名死者邵兴是什么关系呢?还有,葛先生上次开着这辆车是什么时候呢?”
韩丽说道:”球棒不是我们家老葛的,那个邵兴我们俩也都不认识,从来没听他说过。 老葛他现在自己开车,下午两点开车上班的时候还好好的。”
(4)孰真孰假
李大谦又让人把庄进财,谢永信,荆济三人叫来局里。
不大一会儿,葛权贵的下属职员谢永信来了。谢永信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白白净净的普通公务员样子的人,审讯室里,李大谦给谢永信接了一杯水,问道:”听说你和你的老板之间有隔阂?你在下午上班期间一直在办公室吗?你下班后又去了哪里?”
谢永信有一点儿激动,说道”不是的,我们只不过性格不是很合,但是我也没有很恨他啊。下午我一直在办公室,这点同事可以证明,就中途庄局让我去了趟车库拿了一些文件,下班之后也是和同事一起走的。”谢永信想了想说。
“车库?大约是几点去的?”李大谦思忖了一下,问道。
“下午四点左右吧。”谢永信说。
谢永信刚被询问完,就和刚来的荆济打了个照面,李大谦注意到谢永信看见荆济时明显有一丝慌乱和不安。李大谦看了看荆济,发现他是一个皮肤黝黑的比较粗犷的男人。
“荆先生,你认识刚才的谢永信先生吗?”李大谦递给荆济一杯水。
荆济接过水,摇了摇头。
“听说你和葛权贵之间有矛盾,是什么矛盾啊?还有,你今天下午两点到五点之间人在哪儿?”李大谦接着问道。
“是的,两年前,李大谦喝醉酒开车撞死了人, 当时我母亲住院需要钱,他就给我钱让我去替他顶罪,后来我进监狱后,我母亲手术失败,我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今天赶上我轮休放假,我就在家里看电视来着。”荆济说。
此时庄进财来了,他是一个看上去大腹便便,老奸巨猾的 人。
“庄先生你好,听说你和葛先生之间有嫌隙?”李大谦边给他倒水边问道。
“没有没有,权贵是我多年的同事和兄弟啊,我刚刚看到了新闻,对于他的离去我感到很惋惜啊。”庄进财接过水,感慨道。
“您下午两点到五点都在何处?做什么?”
“下午我们在从两点到五点我们全体人在做报告,开例会,有文件证明的,中途我让谢永信帮我去车库里拿文件来着。五点之后就直接回家吃饭了。”
李大谦又让警员去核实三个嫌疑人证词的正确性,她始终觉得三个人的状态真真假假,很是奇怪。
(5)南郊大坑
李大谦来到鉴定科,询问进度,鉴定科人员说:”驾驶座 下面泥土的成分很特殊,里面含有大量的土壤有机质,多半是郊区一带的土壤。至于球棒上面确实有轻微的血迹残留,正在进一步做对比。”然后,李大谦把球棒拿给了正在解剖尸体的成铁儿。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谦带着两个警员去了姜城市的东郊和北郊,都没有发现什么线索,但是当他们在人烟稀少的南郊搜索时,其中一个警员发现了一个两米多深的大坑。李大谦看着大坑,发现这个坑周围一圈的泥土是颜色较深,较湿润的。然后,他采集了大坑旁的鞋印,还找到了大坑附近树丛里面隐藏的编织袋和铁锹。
(6)荆济逃跑了
回到警局后,警员向李大谦汇报:”邵兴确实和葛权贵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二人之间既没有经济往来、亲戚关系,也没有工作业务上的联系;另外,在核实三位嫌疑人证词正确性的过程中,只有维修工人荆济的证词对不上,而且他的邻居也说昨天看见他是下午四五点钟骑着摩托到家的,而不是一下午都在家里。最重要的是,荆济现在家里没人,他现在工作的地方也找不到他,他畏罪潜逃的几率很大。”
然后,李大谦想起了前几天谢永信的反常,就把他叫到了警局,严肃地问道:”谢永信,请你把上次你在昨天下午的前前后后都做了什么看到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如果你有一点儿没有说出来,你可能就已经犯了包庇罪。”
只见谢永信身体颤抖了一下,低着头,缓缓地说:”我在车库拿文件的时候,我……我的确看到了,看到了上次在我之后审问的那个叫荆济的人在葛权贵的车底下动手脚。”
“好,现在开始立案侦查,追捕在逃嫌犯荆济。”李大谦下达了指令。”但是,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邵兴和葛权贵两个陌生人为什么会在同一个车里呢?从邵兴这块着手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线索呢?”李大谦紧接着自言自语道。
(7)牛皮纸袋
然后,他又带人赶到了死者邵兴的家,还没敲门,只见邵兴的妻子见到门口的李大谦,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后来,在李大谦的询问下,邵兴的妻子哭着说道:”邵兴他没有工作,我每天给人当保姆养家。他走了之后,我刚刚发现他在床底下藏了一牛皮纸袋钱,整整五万块啊。”李大谦戴上手套,拿过纸袋,只见上面的几个印刷体的字让他灵光乍现。
回到警局后,他找到成铁儿,询问解剖结论,成铁儿说:”根据鉴定,死者葛权贵生前遭受过一次重要撞击,在后脑勺的部位,造成了脑溢血突发。但是这致命一击的创口和车里的地方无法吻合,后来,鉴定科送来了球棒,球棒上血迹的位置与死者葛权贵的创口完全吻合。”
李大谦听到后赶紧回到办公室从柜子里拿了三个纸杯出来,并拿着牛皮纸袋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此时技术科人员赶来,死者碎屏的手机已经修好了,李大谦发现邵兴的手机最近通话记录已经删除了,就向上级做了申请去了移动公司。
几个小时后,李大谦接到了鉴定科的电话,眼睛亮了起来,然后,李大谦把庄进财叫了过来。
(8)真相大白
庄进财风风火火地赶来,”制造车祸的人不是逃逸了吗?现在叫我来干嘛啊,我还有例会要开呢!”这次显得很不耐烦的样子,但是这次,李大谦直接把他带到了审讯室,并说道:”庄先生好运气,既能名正言顺地当上局长,又能省了一大笔本应该支付的费用啊。”
此时的庄进财明显怔了一些,随后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道:”李队长,你什么意思?”
“庄进财先生,我的意思是我们现在要逮捕你,本来我就不觉得事情单单是车祸那么简单,两名死者之间的陌生关系,车子后备箱的球棒,车子驾驶座下面的泥土,南郊的铁锹和事先挖好的坑,邵兴私藏的突如其来的五万块钱,这里面有太多的疑点了。庄先生确实很聪明,您原本的计划是雇凶杀人,对吧。”
庄进财的额头上冒下一滴冷汗,低着头,不敢看李大谦。
李大谦接着说道:”雇凶杀人的话,你就会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且即便是事情败露了,因为邵兴和葛权贵的陌生关系,邵兴也会显得动机不足。你偶然间知道邵兴无业又缺钱,便在三天前联系到他,想让他帮你解决了葛权贵,同时,你给了他五万块钱,当然,你多半承诺这只是定金,事后会给他更多,但是你留下了第一个证据,就是你们碧淮区国土资源局专用的牛皮纸袋信封,这便让我把目标转移到了你身上。邵兴在案发前一天南郊这个烟稀少的地方挖了个大坑,并且准备了编织袋和铁锹,打算杀人埋尸,他又买了球棒,从你这儿了解到葛权贵平常下班时间,五点钟左右的时候在车库里面趁着葛权贵不注意用球棒打昏了葛权贵,并把葛权贵抬到了后座上面,但是此时葛权贵的后脑勺已经出现了血迹,所以蹭在了后车座上面,而这个血迹也会比后来车祸里造成的血迹相对干涸相对鲜艳一些。人呼吸的时候肺中的氧气张力高,红细胞中的血红素在微血管中与氧结合,形成充氧血红素,血红素和氧结合时,血液就变得鲜红,变成动脉血,和二氧化碳结合时,血液就变得暗红,变成静脉血。但是车里其他由于车祸造成的葛权贵的血却是颜色较深的,所以可以判断车祸时他已经死了,这场人为的巧合的车祸也是你始料未及的,你没想到同样憎恨葛权贵的荆济在同一天的下午四点钟左右在葛权贵的车上动了手脚,而这个动作恰好被取文件的谢永信所目击到,所以才会造成邵兴开着葛权贵的车开往南郊的路上由于刹车失灵而发生车祸,而荆济为了置葛权贵为死地,也破坏了车里驾驶座的安全气囊,所以坐在驾驶座的邵兴也就成了替死鬼了。”
“你……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庄进财感到一时胸闷,气急败坏地问道。
“南郊大坑周围土壤较其他处潮湿,可见大坑是新挖的。邵兴鞋底和南郊土壤的土质经过鉴定视为相同,鞋印也一致,铁锹和球棒上面也有邵兴的指纹,葛权贵后脑部受到重击的痕迹与球棒也相符。韩丽知道你与葛权贵的矛盾,谢永信也有目击的口供。至于证据,虽然邵兴手机里的通讯录已经被他删除,但是我们经过申请,去移动大厅调查了邵兴手机的通话记录,在三天前邵兴的手机和你的手机通话了三次。还有,最有力的就是牛皮纸信封上面你的指纹,在上次审讯的时候,我保留了你们所有嫌疑人的纸杯上面的指纹,让鉴定科做对比之后,发现和你—庄进财的指纹相吻合。这些证据都说明你已经犯了罪,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李大谦义正言辞道。
庄进财哑口无言,戴上了冰冷的手铐。隔天后,荆济也在临省被抓获。
成功破案后,李大谦在成铁儿开着的二手七座商务里面打着盹儿,本想在破获个案子之后去吃顿火锅,突然,成铁儿一个刹车,李大谦”嗖”地一下被惊醒,成铁儿哈哈大笑,”放心吧,不是车祸,不是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