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第一次见到FISH是在高一的开学典礼上,大大的报告厅中,人声鼎沸,整个场面中充满的足那种莫名的兴奋与新鲜感。FISH是从报告厅的恻—门进来的。当时我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剪着一头极短的头发,面孔冷冷的,但很俏丽。她的出现,就像一颗冰珠砸入灼热的空气中,清冷而特别。
高一的生活如同一杯浮着一层芝麻油的白开水,开始还有些新鲜、诱人,接下来的日子便是平平淡淡。闲暇时,同班的女生会经常聚在一块闲聊,而FISH的名字出现率极高。从她们那种鄙薄的语气与不屑的神色中,FISH的总体形象浮出水:面:“不爱学习,爱打扮;不爱同性,爱异性。”说实在的,当时我内心有一丝隐隐的遗憾,因为在我的印象中,她是冷傲的,但绝不庸俗。但是,我对她的看法终究没法摆脱众人的观点。何以说,FISH的高一是在听不见的骂声和看得见的眼神中鹰过的。喝了整整一年的白开水,我和FISH的故事在各种偶然的巧合中拉开了序幕。高二时,FISH也报了文科班;更为意外的是,我与FISH编入了同一个班,并且成了同桌。从两张桌子并在一起的那个时刻起,我们都清楚地看到对方脸上的那种陌生与不安。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越来越熟悉了,经常无缘无故地相视而笑,平时的零食也一块分享,各自的小秘密都会在课后摆上桌面大谈特谈。在慢慢走入她的内心世界后我才发现,原来她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孩。这个平时看起来冷漠高傲的女生原来也很热情、亲切。的确,FISH爱打扮,有一大帮男生在迫她。可是她的行为举止与一些处事的态度却很端正。
在一次聊天中,FISH颇有感触地说道:“其真,我是挺爱打扮的,可是。我觉得我这样并不过分。每一个女孩子都爱美,为什么别人都要拿我的衣服来作为话题呢?还有那些男孩,我从来没有接受谁的追求;况且。现在很多人都很无聊,我可不愿意和无聊的人玩无聊的游戏。”NSH的观点让我觉得她其实蛮有头脑的,她爱笑爱闹,不过只和熟人在一块的时候她才会把自己的?疯样”展露无遗。周为她的冷、酷,FISH依然是我们年级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说实话,一直到现在我都觉得真正认识了FISH以后,当时我像发现了一座金矿一般,那种欣喜、意外与激动的感觉把整个心灵紧紧包围。原以为不好的人突然展示出她美的一面,不能不让人高兴。而且,除了不太爱学习,有关FISH的流言都在她自己的表现面前不攻白破。
一个个疑团解开后,我们之间更为贴近了,友谊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慢慢地滋长起来了。但是,这个世界总是会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制造一些出入意料的事情。高二下半个学期,重排座位,我和FISH很自然地分开了。根据学校不成文的规定,考试前20名者坐前几排。“呼”的一下,她离我远了,教室中第四排就像一条沟壑隔开了我们。上课时我们自然一句话也说不了,课后不是因为拖堂就是作业、预习、复习。很多次她来找我,我不是与同桌互背单词就是拿着笔匆忙地在纸上画着。后来FISH身边有了其他的朋友,她们上课时传纸条,小声地聊天,还经常迟到,那些有关她的本已平息的传闻又重新开始泛滥。FISH渐渐地离我远了,只有在繁重的作业中抬起头来,我才会偶尔想起与她在一块的融洽与惬意;也只有在考试考砸了后,才会突然记起她的善解人意,她那种鼓励式的微笑。友谊就如一株树,而我们心底只剩下友谊的根还在顽固地坚持着。
高三,一切都趋于白热化了,白开水已经完全转化为鲜红的辣椒油了。很多人都处于焦躁状态中,常常在自习课上,我会莫名其妙地流泪。在那种压力下,每个人的心灵都如玻璃球脆弱至极。除了流点眼泪,我还能怎么寻求解脱?FISH显然注意到了我内心的异常,但却迟疑了许久,才在一天课后塞了张纸条给我,上迈写了些砺志之类的话。的上句话却是:“曾经牵过手的朋友,不管现在和将来怎样,请你记着还有人在牵挂你、关心你。”手攥着纸条,我的心一下子就酸了。泪,终究忍不住掉了下来。难忘的七月终于过去了,八月我收到录取通知书,九月,我开始了大学生活。FISH曾给我来过信,告诉我她在上海找了份工作,干得还不错。但终究是许久没有在一起的缘故了,信中都没什么话可说了,除了客气还是客气。最近她在写给我的一封信中说:“猪,你知不知道我现在都有些自卑了,尤其是面对你。”看罢,我心里动了一下,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回她的信中,我简单地聊聊近况;说说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