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夏天,我疯狂地迷上了超女,追看每一场PK赛。
有一晚,出场的是一个叫乔维怡的成都女孩,长得不算好看,一开口,却惊为天人。她唱的,其实是人家唱过的歌—《白月光》。
披着魔幻外衣的歌声让华丽的现场顿时安静下来,也让屏幕前的听众完完整整地沉入一段情绪里。我忽然觉得,那个正在歌唱的极其普通的女孩子,整个人也焕发着神奇光彩,我固执地以为,那是我听过的最动情最好听的翻唱。
时间到了2008年夏天,某同事大姐突发一点小状况,为了自己向来优秀的儿子。“书读得好好的,忽然受什么选秀节目影响,要写歌,要唱,要录音,要去北京流浪。”趴在红漆斑驳的老式办公桌上,同事大姐把头伏下去,哭声嘶哑,“我做了什么孽啊,养了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孩子!”
2010年春天,我经过城市某地下通道。那天,一个贝司手、一个键盘手,组成了一支看起来文艺而自尊的小型街头乐队。一把打开的琴盒里,丢着一些零星硬币,他们正在唱《白月光》。
如我一样的路人们慢下脚步来,做欣赏和聆听状,突然,戴红袖章的管理人员过来,请他们立即撤离,唱歌的小伙子平静地说,“请让我们把这首歌唱完。”
就在那无数人迅速集结并涌过来看热闹的瞬间,我忽然想起了那些被我遗忘的生活情节—那个叫乔维怡的超女,她现在还在唱吗?
回家,我急忙上百度,搜乔维怡,居然找到了她的博客—真好,她还在唱。
请原谅,作为一个忙于世俗生活的普通观众,我偶尔会在深夜,被某一首歌和某一个歌手打动,然后,然后新的歌手、新的琐事奔涌进出,迅速淹没了那个籍籍无名的歌手,也淹没了我这个普通观众的记忆。
但是,再听到《白月光》,尤其听到那一段,“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我就会想起那些和自己无关的陌生人以及片段,或许每个人的心底,都存在着那么一个有光亮的地方,那或许就是被冰冻起来却保鲜如初的,所谓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