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罗祖带了两个徒弟;一个姓陈,一个姓戚。一次,罗祖外出访友,一去就是一年。师兄弟两个在家看山门,没事干。
一天,他们两个在山头上采草药,打山柴,累得汗巴雨淋,跑到溪水旁喝水,对着溪水一照,披头散发,头上像个雀窝,人瘦毛长,胡于拉茬,难看死了。那时,还没有铁器,两个人就弄个竹片子,在石头上磨磨,磨得雪薄雪薄的,你替我头上削削,我替你头上削削,你替我脸上刮刮,我替你脸上刮刮。好歹没事干,头发削得等称了,脸上胡子也刮光了。两个人再照面一望,笑了!怎么人变得年轻又俊俏啦!
这天,罗祖回来,进了山门一看,这两个徒弟长得比走时有精神,显得很少年,一下都认不出来啦!觉得奇怪。罗祖问姓陈的是怎么回事?姓陈的掉头望望姓戚的;罗祖又问姓戚的是怎么回事?姓戚的又掉头望望姓陈的。徒弟两个"扑笃"朝地上一跪,只好如实把削发刮胡的事讲了。
徒弟两个忙不迭拿起竹片,替罗祖一削,一刮,果然罗祖也一下年轻了好几岁,显得少年得多啦。
罗祖也乐了,他把两个徒弟喊到跟前,说:"你们两个既创出剃头这个行业,就派你们合伙下山去给人家削发修面吧!”
第三天,师兄弟两个挑着担子下山了。担子一头放着凳子,一头竖根独旗杆似的棍子,上头挂了个宕刀布,人家一看就晓得–剃头的来了。
师兄弟两个下山,给这位削下发,人家给只鸡蛋,又给那位修下面,人家又给两个饼子。那时,还没有发明钱,互相交换东西作酬劳。师兄弟两个生意着实不丑,谁不爱美呀?从此以后,担子里总盛满了鸡蛋和饼子。回到山上,把鸡蛋和饼子放在炉边上烤烤吃。太多了,一时吃不了,到了春天,蛋壳破了,里头蹦出一只只毛绒绒的小黄鸡、小黑鸡、小白鸡,叽叽喳喳,喜煞人!你要,我也要,师兄弟吵起来了:一个不给,一个硬性要,差点动起武来。两人一直闹到师父那块。
罗祖说:"你们两个不要吵,不要闹,我给你们分个工:一个理发剃头修面,一个用炕坊孵小鸡、小鹅、小鸭。”
师兄弟两个都笑了。
从此,他们两个各得其所:一个当理发师傅,一个做炕坊师傅。因为理发的和做炕坊的自古就是师兄弟,一直到至今,理发师傅见了炕坊师傅,还称师兄弟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