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莺看着师傅为难的样子,就笑着说:“师傅有话尽管说,徒儿听着呢。” 云莺的师傅姓钟名玉翠,是这个戏班的元老,以前唱花旦,现在年岁大了改唱青衣,有时也唱老旦。 钟玉翠对云莺说:“此事得从咱们的老板说起。” “与老板何干?”云莺不解地问师傅。 “唉!你也知道,老板虽有一子,但却是他的义子,他实无亲生的一子半女。”钟玉翠叹了口气道。 老板没有亲生儿女,云莺早已知道。老板义子的艺名叫做云松,是云莺的师兄,长她两岁。 十五年前的一个冬日,老板在酒楼与一位老朋友吃酒,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推杯换盏地吃到了半夜。在返回家的路上,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他路过一个院门时,看见一个小孩蹲在雪地里瑟瑟发抖,就走过去问他是谁家的孩子。 那个孩子估摸也就三岁上下,他只知道爹爹是个裁缝,叫王五,自己是跟着爹娘逃荒时走丢的,却说不上来家住何方。 老板看着这个孩子眉清目秀,身板挺拔,若加调教,料能成才,于是就收留了他。 由于老板娘从打过门后始终没有开怀,就与老板商量着收了这个孩子为义子。 这个孩子就是云松。 云松长到六岁时开始学戏,唱武生。经过十几年的磨炼,如今他已成了戏班的台柱子之一。 老板是个惧内之人。虽然老板和老板娘收了云松为义子,但是依旧想得一个亲生的儿女。由于老板娘不开怀,于是老板就先后纳过两房妾室,当然纳妾之事须先争得老板娘的首肯。 老板的头一房妾叫玉琳,是钟玉翠的师妹、云松和云莺的师叔。 这个玉琳当时是戏班里的头牌花旦,无论人品、相貌、才艺均是出类拔萃的。按理说,玉琳出嫁后会为丈夫生个一男半女,美美满满地享尽荣华富贵。岂知她红颜薄命,终因忍受不了大夫人的唇刀舌剑和百般凌辱,于半年后含泪割腕自尽了。 又过了两年,老板再纳得一房妾室,是老板娘的贴身丫鬟小红。 小红也是个俊俏、伶俐的女子,而且由于她伺候老板娘的年头多了,早已摸清了其脾气秉性,故对于大夫人的无端刁难,每每与之虚以委蛇、忍辱偷生,方得以保全自己。 小红的忍耐终于换来了收获:她于出嫁半年后,便给老板怀上了孩子,这令老板喜出望外,对她更是体贴入微了。 然而,世事难料,待到小红十月怀胎期满,请稳婆接生之时,却竟然难产。稳婆使尽了浑身解数,直累得满头大汗,亦未见婴儿降生。 最后,稳婆无奈地对老板说:“老爷,看来大人、孩子势难两全,是要孩子、还是要大人,请老爷速速定夺,再耽误下去恐怕两条性命都保不住啦!” 老板一听稳婆之语,不禁热泪涟涟,想到自己已是不惑之年,始终没有一子半女,此刻却又要在爱妾与爱子之间做出选择,真是难上加难呀! 不过,老板终究是重情重义之人,他想:“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所以,对稳婆言道:“一定要保住小红的性命。” 可是,没有想到老板娘却坚决不干,她紧紧地拉住稳婆之手不放,非要保住孩子不可。眼看着娘子撒起了泼,若再耽误下去,不令稳婆动手,势必会造成小红母子双亡。无奈之下,老板掩面而泣道:“也罢!就依夫人之言。” 最终小红诞下一子。此子哭声响亮、白白胖胖地十分招人喜爱,把个老板和老板娘喜得笑逐颜开。 而可怜的小红,未及看上儿子一眼,便已赴黄泉。 玉琳和小红这两个女子,原本都美如鲜花,只因给老板做了妾,福没有享成,却早早地枯萎了,可怜红颜薄命啊! 俗话说“没娘的孩子难养活”,在老板和老板娘这里得到了应验,他俩仅高兴了不几天,宝贝儿子就不幸夭折了。 伤心欲绝的老板,很长时间都打不起精神来。 故事讲到这里已不难看出:老板娘是那种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心狠手辣之人,与其共处一个屋檐下无异于与虎争食。老板所纳之妾在老板娘眼里,不过是一个生儿育女的工具而已。 (未完待续) 本文为随寓而安原创,版权为个人所有。网络转载请注明出自《一品故事网》并标明作者。如果纸媒刊载,须经本人同意,敬请与本人联糸:MENGJIANX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