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西学富从此平步青云、尽享荣华,皇上还重重奖赏了他的弟弟西学贵,就连那个不知被叫了多少代的开山屯也给改成了“好汉崴”,当然这一崴之首也非西学贵莫属了,一夜之间,二十出头的西学贵就变身为全村百垧良田的地主,一夜之间,数百户村民耕种自己一手开垦出来的田地还得向别人交粮纳租。 时任辉南县父母官的秦沛,只有一女秦受茹,秦沛早在女儿三岁时便将其与外甥莫欧定下了娃娃亲,不料莫家境况愈下,并迅速破败,秦沛眼看着日渐长大的女儿是心急如焚,可一时又寻不到更称心的门户做亲家,就在他为女儿的婚事焦头烂额的时候,好汉崴——也就是开山屯正好出了西家老二这位新贵,审时度势的县大老爷便弃掉了旧约而择了新婿。 别看小学贵七岁的秦小姐其貌不扬,但城府却深不可测。而且说来也怪,不管是乡里的还是村外的幼童,只要瞄一眼秦受茹,就会惊恐万状、啼哭数个时辰不止。有人说是因为她那几颗忽隐若现的獠牙,也有人说是因为那对如鹰似鹫的眉眼······ 从表面上看秦受茹的那位排行老八的痞子表兄莫欧,是痴情重意才宁愿一生不娶而甘为表妹做牛做马的,可天知道他是不是被何方的恶鬼迷住了心窍。只一位心狠手辣的西夫人就足以将好汉崴搅个鸡犬不宁、天翻地覆,更不又说又加上这么个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的“陪嫁”莫老八了。没过几年,就连那老实巴交的西学贵,在那对难兄难妹的调唆下,也变的越来越精通于为富不仁了。 学贵的长子西酉,次子西望都是自幼便进京随伯父同住,学贵和夫人从不为二子的前程担忧,唯一让他两口子头疼的是独女西环。也许是受了母亲的遗传,抑或是环境的熏陶,反正西环打小就刁钻逞性、骄奢蛮横,乡亲们暗地里都称她为“稀坏儿”。 就算爷爷不说,百姓当然也知道这个长自己三岁的女孩子既不喜文又不好武,对针线更是一窍不通,这个西家千金就爱光着一双未裹的大脚板捉鱼摸虾掏家雀儿,一个大姑娘家还整日的弹弓不离手,酒瓶不离口,值得西家庆贺的是,小坏儿总算在今年端午节后,吃饭才不用娘嚼,睡觉才不靠爹摇了。 西家共有仆役长工六十余人,大多是外来的逃荒着,但为西家侍弄菜园的蒋良却是与学贵一起长大的同乡,西家菜园最初是蒋良和媳妇开垦出来的一片树林子,原本是用来种谷子的,当时面积并不大,等归西学贵所有后,人家便将它改种了蔬菜。 西家院子里的蔬菜,十有八九是从宫中得来的异邦种子,普通百姓不用说吃呀,连见都没见过,当时长工们谁也不敢为学贵栽种那些洋玩意儿,因为怕种不好赔不起。没辙,学贵便把这项任务硬派给了蒋良,想不到技高一筹的蒋良没过多久就把园子侍弄得瓜肥菜茂、欣欣向荣了,所以多年来这菜地也就一直都由他来管理,这还不算,百忙之中蒋良还得抽空去为学贵放那一大群的山羊。 得寸进尺的西学贵每年都让蒋良把菜园向周边的林地扩张,砍伐下来的树木大多被学贵当了柴烧,清理出来的石头就直接在菜地西头堆砌成排,权当园墙。曾经不足亩的小片地,如今已拓展成了十几亩的大菜园。 蒋良和媳妇一直痛恨西家对乡民们的百般苛刻及千种刁难,并且也曾无数次的对他们进行过劝诫,可学贵那两口子不仅只当耳边风,更是屡屡诱惑蒋良做他们的帮凶,一身正气的蒋良哪肯就范,若不是迫于生计和故土难离,他早就不听学贵两口子的摆布和役使了,当然就更不消说与他们同流合污了。 为此,西学贵一直怀恨在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