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1946年夏末初秋之际。
隐藏在苏联波罗的海沿岸爱沙尼亚森林中的匪帮得知:他们设在国外的本部从空中派来四位“客人”,他们必须派人潜入城市联络,准备迎接“客人”。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便在匪帮和“契卡”(苏联肃反人员)之间展开了……清晨,比尔大街行人很少,从森林中派出的秘密联络人蒂努匆匆走来,在一扇栎木大门前停下,警觉地四下望瞭望才掀响门铃。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从森林里来,时时感到危机四伏,好象在周围活动的都是“契卡”。
门开了,出来的是一个高个宽肩的年轻男人。蒂努说要找列姆皮特先生。“我有一些多余的油”。他说的是暗号,便自我介绍:“我叫列恩,请进屋吧。”
警惕和不安消除了,蒂努进屋见到桌上的食物拿起就吃,他饿极了。列恩一边款待,一边问蒂努是否见过“老头子?”“谁也没见到过,只有桑杰尔见得到他。”蒂努边吃边说。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停止咀嚼问道:“列姆皮特在哪?”“他出去了,一周后回来,我是他儿子,有事可和我讲。”“明白了。”蒂努开始讲述此行的任务。
“最近有四个‘客人’从本部飞来,其中一位医生,一位报务员,还有一位爆破能手,空降地点在熊湖边,决定由奥斯瓦尔特小组迎接,比叶尔准备一辆大车和衣物在熊湖村附近等他们,从现在起每天日夜等候,因为‘客人’起床时间要根据天气情况而定。”
“那好。”见他吃得差不多了,列恩说道,“我们得马上离开,来这儿的人太多了,不安全!”
他俩刚打开大门,迎面撞见一位正要叩门的老人,他自我介绍说,他叫马李·利鲁,是列姆皮特三十年前的同学。以往每年七月的第二个星期六总在某咖啡馆会面。如今的气候以不露面为好,于是想请列姆皮特上他家聚会。列恩说:“很抱歉,列姆皮特不在家。”“对不起,我这是有幸和谁说话。”老头打量着列恩问道,列恩却答非所问:“我很忙,正要和我的朋友出去,还有什么事我可传达?”“不麻烦了。”老人匆匆告辞了。在他们说话的时候,蒂努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老人怎么不认识列恩?列恩也许不是列姆皮特的儿子,而是“契卡”,他本能地将手伸进衣内紧紧握住了枪。可不容蒂努多想,马李·利鲁一走,列恩立即命令蒂努跟着跑。
列恩带着蒂努来到城郊苹果园内的一所小木屋前,列恩摸出了钥匙开了门,蒂努问这儿就我们俩吗?”列恩笑道:“怎么?不相信我?”“为什么?我相信。”蒂努跟着进了屋。
列恩找出一瓶酒,倒了两杯,随手递给蒂努一杯。就在列恩举杯畅饮时,蒂努突如其来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紧接着上去一顿拳打脚踢,直到列恩鲜血淋漓。蒂努嘲弄地说:“别装蒜了,小伙子,你是‘契卡”,你运气不佳呀!”
“笨蛋!”列恩艰难地说道,“如果我是‘契卡’,你休想跑出这屋子,如果,不是,让老头子知道……哼,你这个蠢货!”“我们走着瞧!”蒂努说着破窗而出,尽管门是开着的。
蒂努气喘吁吁地来到东郊的一个墓地,那是另一处接头地点,蒂努找到了墓穴工人安茨。安茨却让他去皮克路一号底层理发室去。
皮克路的底层理发室是一间半明半暗的小屋,空无一人“这儿有人吗?”蒂努叫道,里间出来一个人。蒂努一看愣住了,那人竟是列恩。鼻青眼肿的列恩穿着件白色理发工作服嘲讽地说:“回去说一声,叫桑杰尔别派白痴来。”蒂努有点无地自容,一个劲嘿嘿地傻笑。
第二天,列恩和蒂努驾着马车走进了森林。一进森林,蒂努就轻松兴奋起来,列恩仍然那么平静,他们顺利地通过了森林,前面就是村庄了。蒂努下了车去村里找比叶尔。临走时告诉列恩行动口令为“森林的紫罗兰”。回答是“森林里不长紫罗兰。”
列恩目送蒂努远去,便在棵大树旁躺下了,悄悄把枪打开保险,用帽子盖上。不一会,森林暗处出来一个人,手里揣着自动步枪瞄准了列恩,列恩猛一转身也举起枪喝道:“别胡闹,要开枪的话,你早就趴下了。你卖森林里的紫罗兰吗?”
“森林里不长紫罗兰。”来人松了口气。接着告诉列恩,他是奥斯瓦尔组在熊湖边接迎客人的,不知谁走漏了情报他们遭到了埋伏,只有他一个人逃了出来。
“那客人呢?”列恩问道,“要是他们按时飞出就全部完蛋了。咦,那是列姆皮特的事吗?他在哪儿?”那人兴奋起来,列恩四下看看说:“在森林里睡觉呢,去叫醒他吧。”那人便朝森林中走去。“他在哪儿?看不见。”列恩跟了过去,快活地说:“他在树上呢”就在那人抬头的一刹那,喉头挨了致命的一击,翻倒在地,列恩立即把他拖进丛林。
这时蒂努带着比叶尔回来了,问列恩道:“你在丛林里干什么?”“小便。”列恩搪塞道,蒂努哈哈大笑起来:“知识分子,二十里内,除了我们没有其他活人了。”
他们来到熊湖已是夜里了,四周一片漆黑,蒂努学鹗叫了三声。没人回答,他们面面相觑。“奥斯瓦特小组不在,说明出问题了。我们应该马上离开。”蒂努说。
“那我们自己接吧”列恩说。“不行”,蒂努反对说,“你不要命了?”
“可跳伞的人报销了,我们就一无所得了,本部也不会相信我们了。快把篝火点起来。”
列恩说。蒂努沉默许久,最后耸耸肩,同意了。
篝火点起来了。不一会儿,夜空中传来飞机轰鸣声,蒂努忽然指着空中嚷道。“列恩,看,降落伞!”
夜空中,四顶白色丝织花朵在缓慢地浮动。
“客人”们平安着地,他们是尤汗、卡列夫,克里斯季扬,还有安德烈斯。接应工作十分迅速。不一会儿,带来的武器电台等物资都装到马车上,盖好干草。蒂努命令分成两拨,他和安德烈斯赶着马车先行,其余人半小时后再起程,以免引人注目。
列恩等五人从降落地点出发,整整走了一夜,穿过一片田野,即将进入另一片森林。突然他们发现前方大路有辆无人的马车,显然蒂努和安德烈斯出事了。列恩一伙正要掏枪,就听路边丛林中响起一声断喝:“举起手来,否则我要开枪了。列恩等五人乖乖地举起了双手。
丛林里跳出三个人。两个民警手持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们,还有一位是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他们上前干净利落地搜出他们身上的东西,然后又把他们五花大绑起来。这时被捆绑的蒂努和安德烈斯也从树丛中被拖了出来,几个人被连成串向村里押去。
进了村,他们被关在粮仓里,手脚都被捆住了,这时天已蒙蒙亮了,忽听外面有人说:“箱子就不用卸了,让区里人看吧,鬼知道里面是什么,我去打电话!”屋里一片寂静。列恩无意间象是看到了什么。
“克里斯季扬”,列恩低声叫道。“那边角落里是什么?是火柴吧?”
啊,果然是一只旧火柴盒。克里斯季扬弯曲着身子爬过去,用绑在背后的手打开火柴盒只从里面找出三根火用的火柴,于是大家用嘴到处收集干草,然后尤汗拿着盒子,克里斯季扬咬住火柴去划,第一根着了一下就熄灭了,第二根折断了,第三根总算把干草点燃。卡列夫咬着牙把绑着的手伸到火上去烧,然后死命一挣,终于把绳挣断了。
很快六个人全松了绑,安德烈斯爬上横梁,轻轻地把屋顶掀开,钻了出去。随着一阵叮口当响,仓门开了。“他们太傻了,竟没派人守门。”蒂努有点奇怪。没卸的马车就在附近,七个人急忙窜上马车,向村外冲去。石子路上响起猛烈的辘辘声,身后响起了密集的枪声。
比叶尔中弹掉下了马车,其余人安然无恙。马车旋风般地来到森林边,所有人下车背起装备进了森林。空马车被蒂努抽了几鞭,按原路返回。蒂努说,这是为了消除路上的痕迹。
蒂努带着大家在林中一直走到天黑,他们找了一块干燥处露宿。夜,晴朗而令人担忧,列恩注意到蒂努恍惚不安,总想避开大家,于是目光没有离开过蒂努。
天亮了,他们继续前进。渐渐地列恩发现蒂努带着他们在兜圈子,于是干脆下令休息。
蒂努有些不安:“怎么休息了,还早呢!基地不太远了。”
列恩没有休息,他围着休息地转悠,蒂努更加不安。当列恩在远处蹲下,在树木之间的泥土里翻寻什么时,蒂努一跃而起,朝丛林深处跑去,可没多久就被追上来的列恩打倒,其余的人也一拥而上,扭住了他的手,蒂努喘着气,象一只落入陷井的狼,冷笑道:“我可不是傻瓜,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告诉你们,老头子还活着,你们到不了基地。!”
可他没想到,列恩让大家放了他,对他说:“你走吧,去告诉老头子,是你把我和客人们带到这儿来的,他们会高兴的。好,再见。”
列恩带着四位空降的“客人”回到露宿地,突然迎面传来一声奇怪的问候:“你们好?”
烈恩抬头一看,树上跳下一个人,他就是桑杰尔。
桑杰尔很客气地请列恩等人交出武器,声称这是规矩,然后一起走近了密林。桑杰尔在一棵大树前停下,在树干上敲了几下,地上便出现一个入口,待大家依次进去后,入口合拢了。
在地下室里,列恩把“客人”一一介绍给桑杰尔,并出示自己的队长全权证书,提出要见老头子。桑杰尔说,这不行,因为他不能决定,列恩提出要用电台与本部联系,报告他们已到达,也被婉言拒绝。桑杰尔让部下安排他们休息一下。
待列恩等人一觉醒来,发现已被捆得无法动弹,桑杰尔得意地对他们说:“谢谢你们带来的东西,你们是‘契卡’,我要把你们宰了!来人,把他们全部扔到湖里去!”
列恩十分镇静,“慢!我有话和桑杰尔单独谈。”
桑杰尔似信非信地将列恩带到一个小房间,列恩问这儿是否有他带来的唯一的一架电台。桑杰尔点点头。列恩说:“那就是说,只有我一人知道本部的意图。我现在宣布:本部决定罢免老头子,由你接替。”
桑杰尔目瞪口呆,他根本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好消息!突然他又问:“那老头子呢?”“我们一起收拾老头子,然后我代表本部向众人宣布。”列恩的话音不高,但很有力。
“对,早该如此了,老头子也捞得太多了!”桑杰尔手舞足蹈地嚷着,兴奋得唾沫星乱溅。
这时,桑杰尔的助手安季十分紧张地进来报告,“从那边又飞来四个“客人”。桑杰尔警觉地看了列恩一眼,对安季叫道:“给我带进来!”
四个眼蒙黑布的男人被推了进来,其中一位问道:“你是头儿?请放开我们,我有本部长官签署的委托书。”
列恩想过去,被桑杰尔拦祝他示意部下给来人松绑。说话的那位暴躁地扯下蒙眼黑布然后撕开袖口,取出委托书交给桑杰尔:啊呀!这个委托书和列恩的那份一模一样。
“我叫拉乌利。正规军上尉。”接着谈了迟到的原因:“本应二十三日行动,因怕电报被截听,便提前到十九号空降,可在熊湖遭到红军埋伏,他们奇迹般逃生,然后进了城,找到联络员马李·利鲁,于是派利鲁找到列姆皮特。可是没见到,却碰到些可疑的家伙,利鲁胡谄了一通话,他们过去是同学,来请列姆皮特去聚会,由此得以脱身。
……
卡列夫和安德烈斯跟列恩很快追上了拉乌利等人。拉乌利他们靠着桑杰尔的一支枪阻击列恩接近。列恩敏捷地躲避着一串串子弹,他要消耗对方的子弹。桑杰尔撞倒一个看守,又踢中另一个看守的腹部,撒脚就跑。拉乌利大骂一声,转身给他一梭子。可枪声半道嗄然而止,子弹没有了,只见桑杰尔猛地栽倒在地。
列恩猛扑过去,和拉乌利搏斗起来。拉乌利毕竟训练有素,明显占上风,可列恩瞅空对他的下腹猛击一拳……随后赶到的卡列夫一拳就击倒拉乌利的一个同伙,正欲扑向第二个,却看到安德烈斯被击昏在地。他立即扑过去,举起那人摔了出去,自己却被利刃刺中心脏……列恩抓住手持利刃的对手高举过头,看到死去的卡列夫,悲愤地大吼一声,将手中的对手猛摔在地。
一切结束了。可桑杰尔却活着,他得意地说,自己及时倒下才得以逃生,他十分感激列恩的救命之恩。苏醒过来的安德烈斯和大家一起埋葬了卡列夫,就去追赶安季的队伍了,列恩和桑杰尔决定一起去找老头子。
列恩和桑杰尔出了森林,在公路上搭车来到一座精神病院。桑杰尔指着院中的一个“病人”说:“他就是老头子,看,伪装得多好!”
这时有四个手持枪的警察来到他们身边,列恩幽默地对桑杰尔笑笑说:“谢谢,我现在不得不告诉你,我是国家保安部的大尉。列姆皮特是一星期前被捕的。现在请举起手来,‘森林里的紫罗兰’,别不好意思,戏该收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