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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打火机

1
我蜷缩着身子,紧张地将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阱皮肉却不能察觉半分的疼痛。
扑通扑通地好像就要跳出来似的。我小心翼翼地从手臂弯里探出脑袋,不好,窗户开得更大了!
深夜里,房间里透着微亮的光。这所房子是这年年初刚刚租到的。这里靠近学校,5分钟就能徒步到学校,这对于学业紧张的高中生是非常便利的。而且我早就厌恶了食堂里的饭菜,那漂浮着的几片黄了吧唧的菜叶子,还有浮在上面一堆的油泡泡,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当然我选择不在学校住宿还有一个原因,不过与现在的情形无关。
租的房子原本是一间车库,不过被房东装潢了一下,被刷得雪白的墙壁,里面一间挺大的卫生间。厨房也设在房间内,房间很大,有两扇窗户。一个是天窗,很高很小正对着后面的工厂,而另一扇窗户便是透着光的那一扇
睡衣已经被我拉扯地变形了,我任是不敢放手。似乎当一个人面临恐惧的时候,必须要抓住什么,死死地咬住什么,才能发泄这无法言语的恐惧。
我恐惧,我当然很恐惧!这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外婆不知到哪里去了。乌黑的夜,那是把一切都染上黑色的夜。本来窗户是密封的话,那样我便是安全的。再怎样我都不会害怕!
可是,窗户它没有关上!
被子已经滑落至脚踝,我根本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去将它拉起来。好害怕,就好像被所有的一切全都盯住了似的。我活在所有物的注视中!

在黑夜中,我根本不敢动弹。那扇窗户曾被我神经质地用纸糊了起来。而它现在静悄悄的被开了一条缝。
我在等待,漫长的等待中
2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人停住了对窗户的动作,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短短的几秒内终于停了下来。我缩着的身子在颤抖,我拼命压制住体内的焦躁,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必须得冷静!
此时屋子里除了微弱的光亮,并没有其他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灯的开关离床好远,如果我此时贸然行动,首先床板的响动声必然会惊扰到窗外的那个人。要是把灯开了,虽然屋外的那个人很可能不会进来。但窗户上并没有安装护栏杆,万一那个人要是硬闯进来的话,想到这里,我越发地颤抖了。
我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里的人一向很友善,大多是些托儿带口的打工族,除了这些就是在此租房的高中生。这里一直都没发生什么强人钱财的事。所以,我对现状很是费解。
等等,不对。如果是什么抢劫之类的话,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的。更不可能还能悠闲地在窗外打着打火机。抢劫者不应该是把门弄坏了进来么?既然如此,那为何是针对我?

到此,我更加地不解了。我是这附近一所高校的高二学生,我在校成绩优良一直是班上的前三名。我为人处世虽谈不上活泼开朗,不过对人和蔼到是真的,也没有和什么同学拉仇恨,更不会和一群晚自修偷溜的人出去闲逛。我一直是个很和蔼的女孩子,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像我这样的优等生,怎么可能被一些什么人盯上呢?不可能,一定是哪里错掉了!
难道是班上的曹小桂?那个人也住在这条街上,虽然不清楚是住在哪里,但是曹小桂由于几次化学小测验下来总是排名在我后面而心有不满。她虽然不说,但是周围人都不是傻子。虽然不清楚她到底在不满些什么,不过作为化学课代表的我,每次化学测验下来都是第一的我,她又能不满些什么呢?
哦,对了,好像未分班之前,曹小桂一直是化学课代表来着。虽然不清楚现在怎的突然想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脑袋总是有些晕乎乎的。其实,我一直是不关心班上这些事的,我只要认真的听讲,完成老师的作业,并且在考试的时候保持前三名让老师放心这就行了,除此之外,我还要去关心什么呢?
所以曹小桂的心情我不是很能理解,就那什么课代表的头衔除了繁琐的任务,并被任课老师挥之即来挥之则去还有什么用呢?不对,我又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用处。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曹小桂真的对我抱着仇视的态度,并且有着想要作弄人的想法,那我想这一点她的确成功了。一个高二的女学生要想吓到另一个女同学,要让自己装扮得强大,貌似打火机的声音的确会让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产生恐惧之情啊!你想想,一个乖乖女,一个从没去过任何不良场所的高二女同学,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情况下,在一个窗户没有关上的情况下,这时门窗停止了响动,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是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会害怕吧。
的确,我是害怕了。
3
于黑暗中我会心一笑,身体不再颤抖,而是手脚麻利地爬下床。果然,床一动,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而此时,窗外依然没有了声响。我并不理会,**着脚轻轻触碰冰凉的瓷砖。
从脚心传来的刺骨寒冷确实能够冲淡不少恐惧之情,我轻轻踏在冰凉的瓷砖上,向那个窗户走去。
一定要,一定要在不惊动那人的情况下,迅速关上窗户!打定好主意的我,在慢慢向窗户靠近。
她,发现我了吗?怎么过了这么久都没听到一点声音了!
身上的毛孔全部竖立起来,血液开始从脚心到头顶迅速凝固。可怕的黑夜里,我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砰砰;响个不停的心跳声。
不可能,她应该不会发现的。窗户没有再继续推动和打火机的声响,是在我准备下床的时候消失的。还有,屋子里很黑,外面才有着淡淡的月光。我现在站在窗户旁,窗户纸上是绝对不可能映出我的身影来的。
这种窗户是推拉式的玻璃窗,中间有个小阀子。只要我迅速地推上被轻推了一点缝隙的窗户,并且拉上中间的小阀子。那么我就安全了,她再怎样,也不可能威胁到我了!
更何况,她同我是一样的女生,她又能怎样恐吓我,毕竟我已经识破了她的诡计了!
我不再害怕,把心一提,一手迅速地拉过窗户,另一手迅速关上阀子。动作一气呵成,却发出了声响,我的心抖动个不停!
不对!怎么会有烟味?关上窗户的刹那间,我惶恐地瞪大了眼。怎么可能?难道说,方才没有了声音,是因为外面那人正在点烟?
外面那人究竟是谁?
外婆到底哪里去了?
我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为什么窗户竟一时忘记关了?
我颤抖着身子,小心翼翼地蹲下来抱成一团。此时我不敢发出任何声响,我敢保证那人还在外面,对我虎视眈眈!
我居住的地方位置比较偏僻,背靠着一所工厂,夜里总是会发出嗡嗡的嘈杂声。而两旁是一派需要装改成出租屋的车库,还没装修好有人住进去。此刻的我,能向哪里求助!

4
我叫文思筠,今年高中二年级,在这个小镇上唯一的一所高中上学。我是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因为学习成绩优异,从来都不惹事生非。在分班之前,所有的老师对我都印象很好。由于我的化学成绩总是全班第一,身为化学老师的班主任自然对我很是重视。这一学期,更是让我担任了化学课代表。
我对此倒是无所谓,可是有人却是很在乎。就比如曹小桂,听说高中一年级的时候,她一直可是许老师钦点的化学课代表。哪里知道,分班后,化学课代表竟落到我身上来了。对此我确实能够同情她,没错,一分班,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化学课代表就被我抢了,确实挺可怜的!不过我仅仅只是同情而已,谁让她分班进来成绩没有我高,谁让她化学成绩不是全班第一?再说,又非我想当这课代表,是许老师让的。既然不满,为何不找许老师去?
可是我好像不知听哪个女同学说,曹小桂暗恋许老师来着?
也对,师生恋嘛,每所学校都会发生这样的事的。许老师够年轻、够帅气,应该是很容易获得学校女生的好感的吧!更何况是与许老师朝夕相处担任了一年之久的化学课代表的曹小桂!
当然,我指的是绝大部分人,这里头不包括我!我只希望能够将整个高中的课程读下来,然后考上一所还算可以的大学,这就是我想要的。我可不喜欢被什么恋情缠身!虽然我已经与其他同学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但还是有些人总喜欢自讨没趣!

我突然想起来了,就在今天晚上几个小时之前,我刚拒绝了一个男生。会不会是他?方才在外面拿着打火机不停地发出刺耳的霹雳声的人就是他!
思绪回到几天前,高二(3)班的一个男生找上了我。那个人我认识,他叫方沉,是个大大咧咧的男孩子。因为高一的时候同班,恰好又坐在我后面,自然有点熟。
几天前,我正好在学校附近的小书店里挑选教材辅导书。而他正好也在书店,看见了,不免要打声招呼。
文思筠,你也在这里啊!;方沉笑着向我招手。我看见他身旁还有一个男生,估计是好朋友一起逛书店来的吧!
当即我回以笑容:是啊,正在考虑买什么辅导书呢?;要想取得一个好成绩绝对并非只要上课认真听讲就能够做到的,更何况我的目标是稳定全班前三名的位置。
方沉丢下他的朋友,向我这边走来了,帮我拿主意的问:是要买物理辅导书吗?你左手的这一本还有右手的这一本都是不错的,对了,你左手的这一本我倒是买过的。;
那我该选哪一本呢?;我瞧着这厚厚的两大本,真不知该买那本的好。
要不,明天上学的时候,我把我买过的那本给你送过去,到时候你再看看,该选哪本?;
那行,谢谢了!;方沉也是选修的物化,成绩倒还不错。买书不急于这一两天,明天想好了买也是一样。
就是这样,因为借了辅导书的关系我和方沉的走动倒也多了。然而几天后的今天,方沉让我下晚自修的时候等等他,和我一起回去。
我有点不悦,却没说什么。方沉也是与同学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也在我租房子的那一带。我不悦的是我和方沉的关系又不是玩得很好,我根本不想同他走太近。心情很是烦躁,默默地希望:但愿他不是我所想的那样才好。
下了晚自修回租的房子,我和方沉走在有着淡淡灯光照射的小道上。之后的发展果真如我所不希望的那样发展,方沉满脸笑意地递给我一张纸,在淡淡灯光的照射下,我能清晰地看到纸上面写了好多字。
我打断方沉正酝酿好的开场白,冷淡地说:我不接受,我走了!;说完便把纸还给方沉,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回家的夜晚有点冷。
5
深夜,密闭的环境下,也不能给我带来任何安全感。我很愤怒,我很生气。刚刚才清醒过来的脑子因为愤怒而重新变得乱糟糟的。
我万万没有想到,方沉会这样做。我只是把他当成同学罢了,或许连朋友都算不上。我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我从高一的时候就没想过要谈恋爱,更是对周围的同学拒之千里。
因为能聊上几句话,才把他当朋友的。可是现在这算什么?难道因为我及时扼杀了方沉还未告白的念头,便对我怀恨在心吗?想想也是,告白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别人拒绝了,真是有够丢人的!
不过这是他的事,与我无关。难道我需要接受他人的表白吗?答案当然是否。
只是没想到,方沉因为对我怀恨在心,几个小时后就要这般报复我、恐吓我吗?
我蜷缩的身子在整个颤抖,因为愤怒而颤抖。方沉绝对有这个动机!我文思筠真的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方沉是我目前上了高中以来,第一个向我表白的,虽然还未表白便被我拒绝了。
像方沉这般的男生,绝对是因为理科班女生人数少的原因,恰好又遇上了我,便想谈谈试试看的!只是方沉绝对没有想到我会这般拒绝吧,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我于黑暗中冷笑,嘴角嘲讽地勾起。因为夜里有风,方才靠近被人拉开的窗户时,才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

绝对是这样,在外面的绝对是方沉!我是见过方沉吸过烟的!上了高中的男生私下里没少吸烟吧,就算在我班上也是这种情况。
可我真是受不了方沉这种报复方式!可是我更加没有这个胆量走出去同方沉理论,因为我害怕。我格外地害怕独自一人的黑夜,黑夜总是能把所有东西都吞噬了般令人惶恐不安。而且,黑夜总是能够激发出人类在内心里苦苦隐藏的丑陋世界。
这真是令人大大的惶恐啊!
6
我总觉得自己一定是忘记了什么。可是,到底是什么忘记了呢?虽然很大的可能性知晓了外面那人是谁,并且此刻的我已经不再害怕,不过我还是没有起身到床上去,我害怕自己错过了什么,于是惶恐不安地在冰凉的瓷砖上坐了一整夜。

对着天窗,不知何时才发现天已经微亮,现在已经安全了吧,我微微地轻叹。
而我也终于找到了错过的答案。外婆不见了,外婆应该昨晚就回来的,那为什么会没有回来呢?外婆到底去哪里了?
我照了照镜子,一夜未眠,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简单地洗漱并换好衣服准备去上学,临时还在路边摊买了早点去学校
高二的课程还是比较紧张的,上完了早读课,10分钟过后便迎来第一节语文课。上课的时候我还在想,外婆到底哪里去了呢,我决定外婆要是中午还没回来的话,我就去派出所里报案。第二节课是数学课,数学课老师比较严厉,不太喜欢学生上课开小差。为了防止在课堂上打瞌睡,我在下课间冲了杯咖啡,毕竟一夜未眠,还是小心点比较好。
一二两节课下后,便是做早操的时间了,因为第三节课是化学课,班主任通常都是提前通知我准备好下一节课所要用的化学试剂的,当然今天也不例外。班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地走出教室,等到曹小桂出去的时候,我看见她转头横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的意思,真想不到曹小桂对许老师还是用情颇深啊!而且看她还能拿眼横我,想必昨晚之事不大可能是她做的喽!一想到昨晚的事情,我便有点冒火。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还是先去取化学试剂和器材要紧,更何况外婆的事情还没有着落了!
7
中午我回到租的房子那里,外婆还是没有回来。我不得不向许老师请假到派出所报案,我当然没有向许老师明说我外婆不见了,在事情还没有明确前,我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随便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就轻易弄到了假条。估计老师应该想不到我这样的乖乖女撒谎也是不用打草稿的吧。更何况我布满眼眶的血丝任谁看了真当我身体不好吧。
小镇里的派出所,我坐在两个民警面前。
我外婆失踪了,昨天晚上就没有回来。今天放学后,我又回家看了,还是没回来。;
小妹妹,会不会,你外婆上哪里去了,问问你家亲戚看看?;我对面左边的民警好心提议。
不,;我摇摇头说,我家里没有亲戚,家里就只有我和外婆。;
可能是我整夜未眠,憔悴的模样确实有些吓人,民警倒是觉得我说的是真的了,不再说话。
我继续说:我在这所小镇上高中,是高二(2)班的学生,我叫文思筠。我外婆叫沈香,今年65岁,有轻微的健忘症。因为升高二,外婆在这里给我煮饭的。租的房子就在高中学校附近,学良路左巷22号。;
我外婆不怎么出去的,开学才一个多月而且这附近的人又不熟,我真的不知道我外婆去哪里了!;说到后面,我真的是哭了。我真的不知道外婆那天晚上为什么没有回家,就这样会突然消失,而我作为一个学生能有什么办法?
外公去年就病逝了,而独自在家的外婆这一年里的健忘症竟是越来越严重了。因为升高二,我本来想把外婆和我一起住的。谁知道,刚住了一阵子,外婆竟失踪了。外婆的健忘症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复发的,为什么偏偏在我不在的时候复发的呢?我真的好后悔。
派出所的民警又对我详细地询问了下情形,并留下小镇子上租房的地址,还有老家的地址。录完口供后两个民警安慰我,让我不要太担心。可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8
一个多月后,调查毫无进展。民警门走访了任何能找到外婆的地方,但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无论是老家还是在小镇上,没有任何人看到过外婆,外婆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所有人都在说,外婆怕是真的是找不回来了。
可我并没有放弃,我在报纸上刊登了寻人启事,并附有图片。报纸上经常会刊登这些老人和小孩走丢的寻人启事,可是真正能寻回来的又有多少呢?
希望很渺茫,这我知道。
没有了外婆的气息的房子,似乎一切都变得了无生趣。我的生活还是一成不变得过着。我有时经常在写作业写停下来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睡觉的时候还有梦里的时候,想:外婆这是到哪里去了呢?
曹小桂现在不知为什么对我没有多大敌意了,毕竟我外婆走丢一事在这个小镇上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学校里也是人尽皆知。我在学校里走着,都能察觉到周围人对我的小声议论,曹小桂可能是处于同情吧,另外方沉同学自那一次到也没难为我了。我与他远远见着,双方都没说话。
这样最好,本来我以为还要同方沉纠缠多时了,不过现在倒也没有了心情。因为我的外婆不见了,还偏偏是在那天晚上不见的,这真的是巧合吗?我迷惘,更加无奈。现在所有的人都在讨论我的身世惨淡吧!
仿佛,外婆不见的那一夜,那夜我深深的恐惧,那一夜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很是久远的记忆。
而痛苦与迷惘恰恰是从那一夜开始的不是吗?

化学实验室,刚刚结束了一节化学实验课。我帮许老师,收拾整理好试剂瓶和仪器。
许老师,东西已经整理好了!;我向老师打了个招呼,准备要走了。
而恰恰就在我转过身后,许老师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吗?;
我转过身去,看着许老师,疑惑不解:老师在说什么?;东西当然是弄干净了才走的啊!
突然,许老师笑了起来,那犹如恶魔的嗓音在空旷的实验室响起:不是,我是问你家里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吗?;
顿时我脸变得煞白,我竭力控制好我的情绪,不可置信地看着许老师。
许老师笑着开口:知道我为什么让你担任化学课代表吗?;
不是因为我的化学成绩一直全班第一吗,进班的时候也是?;
许老师撩拨了头发,才裤袋里慢悠悠的掏出支烟点上说:才不是那样的,因为刚分班我就注意到你了,懂了吗?;
面对像云雾四散的烟气,我皱着眉头问: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老师对我有意思?;
许老师颇有些人畜无害地微笑:对啊,就是这个样子的!不过文思筠你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女生,总是拒人千里之外。这样也好,我倒放心多了!;
不过,上个月三班的方沉倒是找你挺勤快的。那天晚自修可是我带的班哦!思筠,你好好想想,之后倒是会发生什么?;
我控制不住地捏紧了拳头,那天窗外的打火机即不是草小桂弄得,也不是方沉弄的,而是眼前这个人。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感觉脑袋很乱,很乱有种濒临死亡的崩溃!
思筠啊,你真是不一般的女孩子啊!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若不是亲眼看见,还真是不敢相信啊!怎样,要调制成那样强腐蚀的浓酸,需要多少千克呢?多少比例呢?是用浓盐酸和浓硝酸配置的好呢还是直接用浓硫酸呢?不过这些都很有味道的,万一被路人闻见了,计划岂不是很失败?可偏偏还是让我给闻见了,哈哈!;
思筠,说说看,你具体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化学试剂来腐蚀尸体的呢?不过我相信,思筠这么聪明,对你随时开放的实验室再加上这所工业化的小镇轻易便能得来的化学试剂,配制出味道不大的化尸水,应该很简单吧!;
9
我浑身颤栗,双眼空洞。看着只有在实验课上才能露出那种喜悦之情的许老师,自言自语地谈论着什么样的强酸腐蚀效果最好。一个又一个冒出来的强腐蚀性溶液的化学名词向我袭来,眩晕过后,我记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
我为什么会选择租房子了?因为外公去年还未熬过春节,就病死了。外婆受了打击,健忘症越来越严重,总是会糊里糊涂地说些胡话。我不得不把外婆一起带过来,方便照应。
可是外婆的健忘症真的是太严重了,她总是觉得是我害死她女儿和女婿的,现在还害死了外公!
我怎么可能会杀死外婆呢?我怎么可能呢?
最不想记起的零碎记忆从头脑里涌现出来,我10岁那年,爸爸开车载着妈妈还有我去游乐场玩。去的路上便不幸发生车祸了,而只有我一人活了下来。现在外婆却说是我害死的!

我怎么可能,她这个疯子!
所以我要将她消失,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样她不会痛苦,我也不会痛苦。外婆的确在那天晚上就已经消失了,先是用氰化钾,人死了后,排风扇打开,再封闭。然后弄到浴缸里,化学试剂便可将尸体溶解。那天晚上我回去后已经只剩了溶解不了的骨骸了。将它们收集起来,弄碎了扔掉。多么完美的杀人方法啊,只要我配出最棒的化学试剂比例!
人的骸骨,包括碳酸盐,磷酸盐,蛋白质,胶质等成分。强酸溶液便可以溶解骨头,再加上一些有机溶剂,怎么不可能将尸体溶解掉!
为什么深夜窗户会忘记关呢?当然是房间里有味道,只有在深夜,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打开窗户才能让味道变得最淡最淡。
老人失踪这种事太过于常见了,更加没有人会怀疑到我的头上,更何况是个有健忘症的老人!所有的计划太过完美,只有眼前这个人是个例外。方沉告白的那一天晚上,许老师便来了。应该是从那天晚上许老师就注意到了吧,那种味道。
他身为一个化学老师,怎么可能不清楚那些东西的用途!因此他才可以在黑夜中等待,等待我打开窗户透气。之后我忘记关上阀子,他才能如此嚣张拉开了我的窗户吓我,并且点了烟,而这恰恰可以嫁祸给几个小时前表白被拒的方沉。的确,那晚之后,我见到方沉再也没有同他说过话。
那个三班的方沉真是傻,我只不过跟三班的班主任提了下他们班有人谈恋爱,那小子倒是不敢来找你了!思筠,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是吗?;我思绪有点飘远,谁清楚以后呢。有些事情已经完全失控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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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蜷缩着身子,紧张地将尖锐的指甲深深地陷阱皮肉却不能察觉半分的疼痛。
扑通扑通地好像就要跳出来似的。我小心翼翼地从手臂弯里探出脑袋,不好,窗户开得更大了!
深夜里,房间里透着微亮的光。这所房子是这年年初刚刚租到的。这里靠近学校,5分钟就能徒步到学校,这对于学业紧张的高中生是非常便利的。而且我早就厌恶了食堂里的饭菜,那漂浮着的几片黄了吧唧的菜叶子,还有浮在上面一堆的油泡泡,实在是让人倒胃口。
当然我选择不在学校住宿还有一个原因,不过与现在的情形无关。
租的房子原本是一间车库,不过被房东装潢了一下,被刷得雪白的墙壁,里面一间挺大的卫生间。厨房也设在房间内,房间很大,有两扇窗户。一个是天窗,很高很小正对着后面的工厂,而另一扇窗户便是透着光的那一扇
睡衣已经被我拉扯地变形了,我任是不敢放手。似乎当一个人面临恐惧的时候,必须要抓住什么,死死地咬住什么,才能发泄这无法言语的恐惧。
我恐惧,我当然很恐惧!这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外婆不知到哪里去了。乌黑的夜,那是把一切都染上黑色的夜。本来窗户是密封的话,那样我便是安全的。再怎样我都不会害怕!
可是,窗户它没有关上!
被子已经滑落至脚踝,我根本没有力气,更没有勇气,去将它拉起来。好害怕,就好像被所有的一切全都盯住了似的。我活在所有物的注视中!

在黑夜中,我根本不敢动弹。那扇窗户曾被我神经质地用纸糊了起来。而它现在静悄悄的被开了一条缝。
我在等待,漫长的等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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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人停住了对窗户的动作,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短短的几秒内终于停了下来。我缩着的身子在颤抖,我拼命压制住体内的焦躁,我告诉自己要冷静。必须得冷静!
此时屋子里除了微弱的光亮,并没有其他可以用来照明的东西。灯的开关离床好远,如果我此时贸然行动,首先床板的响动声必然会惊扰到窗外的那个人。要是把灯开了,虽然屋外的那个人很可能不会进来。但窗户上并没有安装护栏杆,万一那个人要是硬闯进来的话,想到这里,我越发地颤抖了。
我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这里的人一向很友善,大多是些托儿带口的打工族,除了这些就是在此租房的高中生。这里一直都没发生什么强人钱财的事。所以,我对现状很是费解。
等等,不对。如果是什么抢劫之类的话,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个样子的。更不可能还能悠闲地在窗外打着打火机。抢劫者不应该是把门弄坏了进来么?既然如此,那为何是针对我?

到此,我更加地不解了。我是这附近一所高校的高二学生,我在校成绩优良一直是班上的前三名。我为人处世虽谈不上活泼开朗,不过对人和蔼到是真的,也没有和什么同学拉仇恨,更不会和一群晚自修偷溜的人出去闲逛。我一直是个很和蔼的女孩子,老师眼中的乖乖女,像我这样的优等生,怎么可能被一些什么人盯上呢?不可能,一定是哪里错掉了!
难道是班上的曹小桂?那个人也住在这条街上,虽然不清楚是住在哪里,但是曹小桂由于几次化学小测验下来总是排名在我后面而心有不满。她虽然不说,但是周围人都不是傻子。虽然不清楚她到底在不满些什么,不过作为化学课代表的我,每次化学测验下来都是第一的我,她又能不满些什么呢?
哦,对了,好像未分班之前,曹小桂一直是化学课代表来着。虽然不清楚现在怎的突然想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脑袋总是有些晕乎乎的。其实,我一直是不关心班上这些事的,我只要认真的听讲,完成老师的作业,并且在考试的时候保持前三名让老师放心这就行了,除此之外,我还要去关心什么呢?
所以曹小桂的心情我不是很能理解,就那什么课代表的头衔除了繁琐的任务,并被任课老师挥之即来挥之则去还有什么用呢?不对,我又认真思考了一下,好像还真有那么一点用处。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曹小桂真的对我抱着仇视的态度,并且有着想要作弄人的想法,那我想这一点她的确成功了。一个高二的女学生要想吓到另一个女同学,要让自己装扮得强大,貌似打火机的声音的确会让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产生恐惧之情啊!你想想,一个乖乖女,一个从没去过任何不良场所的高二女同学,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情况下,在一个窗户没有关上的情况下,这时门窗停止了响动,却传来打火机的声音,是任何一个人都应该会害怕吧。
的确,我是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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