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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之不灭爱

蔓藤

摆着几样精致小菜的饭桌前,曾静一个人坐在那里,她穿了一身紫色的晚礼服,一头卷发披散在脑后,模样是极美的,只是眼角浮现的那一丝丝鱼尾纹毫不留情地暴露了她的年龄。

她抬头望了一眼巨大的座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夜十二点,她的眼中现出一缕担忧,对一直站在身后的中年女人道:“吴妈,成瑜他今晚不回来了吗?” “成先生他……可能陪客户应酬去了吧。”吴妈眼中有明显的躲闪,曾静不是傻瓜,只看一眼便心知肚明,苦笑一声,果然,自己到了色衰爱弛的时候了。男人,总是容易变心的。

纵使菜是由大名鼎鼎的厨师做的,她也再没有吃饭的闲心,于是让吴妈收了碗筷,自己径直往卧室去了。

卧室的灯光昏暗暖昧,是成瑜喜欢的风格,只可

惜如今无论她做什么,池都不肯垂青了。

她坐在镜子前,用极为缓慢的动作卸去脸上的残妆,紧脸有一丝苍白。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地叹了口气,如果让她再年轻十岁……他一定会回心转意吧?

忽然之间,背后响起一个轻微的破裂声,她诧异地回过头去,诺大的屋子空无一物。她满心疑惑,难道是她太过悲伤,出现了幻觉么?

再次望向镜中的自己,她的脸色完全变了,变得更加苍白,眼睛睁得老大。

一条条绿色的东西从她背后爬了过来,爬上她的脸颊,像蛇一般冰冷!

她尖叫着扯开那些藤蔓,却发现它们仿佛有生命,扯开仅仅数秒,又重爬了回来,还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香味。

她似乎意识到什么,伸出颤抖的手,摸向自己的脖子后面。

她摸到藤蔓的根,竟然全盖在她细腻的皮肤之下!那些藤蔓,竟然是从她的脖子里长出来的!

一声惨呼划破了寂静的星空,震得院子里的树木沙沙作响,然后又永远地安静下去,漆黑的乌鸦停留在枯死的树枝之上,呜叫着可怕的安魂曲。

神秘的女子

天色已经很晚了,成宇还在夜市里喝廉价的啤酒。他实在不想回家,那个家是冰冷的,冷得让人退缩。父亲经常半个月才回家一次,而母亲……

他微微皱起眉头,母亲并不是他的生母,而是十年前嫁到成家的后妻。那个女人很美,对他也很温柔,但是他还是无法喜欢她,总觉得那种美丽之下,布满了诡异。

好不容易熬到考上大学,原本以为可以搬出去住,但父亲一声令下,他只得乖乖住在家里,为此,他不知被同学们嘲笑了多少回。

到底什么时候,父亲才能不把他当小孩子看待呢?

喝完了酒,他背起肩包往回走,没走几步,就有一个中年男人挺着一个大啤酒肚,带着满身的酒气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小弟弟,有没有零钱啊?”

成宇的额头出现一排黑线,厌恶地打开他的手:“滚开!”

“嘿嘿……好凶啊……”那中年男人借着酒精的力量,胆大包天,竟然作势要掏他的口袋,成宇一阵厌恶,就在他打算一脚踢到那人满是横肉的胖脸上时,半空中突然响起一个清脆的鞭子抽打之声,中年男人浑身一震,直挺挺地扑倒下来。

成宇抬头头,看见他身后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像一道惨白的幽灵,刚才仿佛有一条藤蔓样的东西在空中一闪而过,缩回那白影的手中。

“鬼……”成宇惨呼一声,正要逃,却听见一个平缓悦耳的声音:“……太没礼貌了。”

成宇一愣,仔细打量那个白影,看见她正从一条小巷里缓缓地走出来,路灯很暗,在她身后打下长长的影子。这幅奇异的场景,令这寂静的夜变得更加凄迷。

“我长得很像鬼吗?”人影走近了,成宇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年轻女孩,大概二十多岁的模样,并不十分漂亮,却有种难以描摹的清秀。

“呃……这个……”成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谢谢……”

“哎呀。”女子走近了,看清成宇的容貌,眼中发出亮光来,原本稳重的神情立刻变了,“好可爱的小男孩啊!”

成宇吓了一跳:“呃……我……已经成年了……”

“啊?”女子眼中露出失望的色彩,“我还以为只有十五六岁呢,真是可爱啊……”

成宇的额头又出现一排黑线。

“啊,天色太晚了,我得回去了。”白衣女子抬头望了望隐入乌云中的月,又恢复了那沉稳优雅的模样,“我叫花落,就住在溪兰大学的花坊里,有空可以来玩啊,我请你喝很香的茶。”

成宇惊讶地看着她逐渐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溪兰大学的花坊?他就读的大学正是溪兰大学啊,只是……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学校里有什么花坊?

带着满腹的疑问,他回到自己的家,刚一进花园的铁门,就看见佣人吴妈尖叫着跑出来,她满脸的恐惧,好像看见了最可怕的东西。

吴妈,发生什么事了?”成字拦住她,吴妈抬起头,惊恐地哭着说:“夫人……夫人她……”

“妈妈她怎么了?”成宇脸色大变,推开吴妈,以最快的速度奔上二楼,曾静卧室的门没有关,空气里弥漫着奇异的香味,魅惑低糜,如迷迭香一般。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不祥的预感,绕过宽大的床,发现继母正躺在梳妆台畔。一只手抓着丝绒印花床单,长发散落在地上,浑身衣服凌乱,脸色铁青,肌肉扭曲,仿佛经受了难以忍受的痛苦……

成宇漆黑的瞳孔忽地放大了,他看到二十年来最可怕的场景!

曾静的背被撕开,从后颈一直到腰部,整个胸腔和腹腔都空空如也,没有内脏,像一具被掏空了棉花的破娃娃。

双腿一软,他跌坐在地上,面如死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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