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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腿子

狗腿子

一提起狗腿子,都恨得牙根直。为什么都恨狗腿子呢?听我讲一段故事吧?

从前,有这么一个屯子,东头住个张木匠,西头住个木匠。都说同行是冤家,可是,这两个木匠相处得很好,两个木匠的媳妇也处得象亲姐妹那样和谐。有一年,两个媳妇都怀孕了。

那时候,讲指腹为亲。他们一核计就说:如果咱们孩子生下来是一男一女,两家就做亲家。果然,张木匠媳妇生了个男孩,李木匠媳妇生了个女孩,自然,两家就当亲家处起来。

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在一起玩,成天形影不离。一来二去,两个孩子长大了,也知道了父母在他俩出生前指腹为亲的事,所以就更加你疼我爱了。

哪知不久,张木匠的儿子得了急病死了。不用说,李木匠的女儿哭得死去活来。没过几年,双方的老人也都去世了。那时候讲究“烈女不嫁二夫”,因此李木匠的女儿只有孤身一人生活了。

由于她生活孤单,无依无靠,几乎天天去未婚夫的坟头去哭,总是边哭边说:“丈夫啊,你死得太早了,我的命太苦了我今后可怎么活呀,哪怕我有个儿子,将来也有个依靠……”

时间一长,张木匠的儿子阴魂知道了。有一天,他向阎王爷请求说:“我生前的未婚妻太可怜了,让我回阳间生个儿子再回来吧!”

阎王爷说:“你的阳寿已到,不能再回去了。”

后来,阴魂不断恳求,阎王爷一看没办法,就打发小鬼到张木匠儿子坟上查看一下。果然,小鬼看见李木匠女儿天天上坟前哭,边哭边叨咕自己无儿无女,今后无依靠一些嗑。

小鬼回到地府,把看到的禀告阎王爷。阎王爷听了受到感动,就命令小鬼拿一把谷子洒在阴魂的坟上,然后又叫张木匠儿子的阴魂给未婚妻托一个梦:叫她到秋,把成熟的谷子磨成米吃了就可以生个儿子。

李木匠女儿果然做了一个梦,觉得奇怪,到坟上看,真的见到了谷子苗,于是,她从春到夏,从夏到秋盼,可下子把谷子盼熟了,她就把谷子收到家,磨成米吃了。真灵,十个月以后,她果然生了个儿子。

儿子生下来后,母亲对他那个娇劲儿就不用说了,这孩子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活也不去干,只依靠母亲给人家洗衣纺线来维持娘俩生活。

一晃,孩子长大了,母亲也老了。自然,生活担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可是这儿子庄稼不成,买卖不就,靠什么挣钱呢子开始,他就靠给别人跑腿学舌挣俩钱,虽说挣不多,可总算有了点收入。

时间一长,他就由给别人跑腿学舌变成替别人通风报信了。跑腿报信挣钱多,可是恨他的人多了,大伙给他送个外号叫一快腿子。

本屯有个财主对伙计们太狠了,伙计们一核计,想找个机会放他一把火,将财主家烧光了。大伙核计的时候,快腿子也在场,那知他很快就把这事儿告诉给了财主。

财主给了他不少钱,想:先下手为强,紧接着就把这事告了官,官家把这几个伙计抓去拷打一顿,财主又把伙计们全部刷回了家。

几个伙计到一块一琢磨:这事咋漏的呢?想来想去,大伙说:这指定是快腿子告的密。

于是,几个伙计一气之下就把快腿子的两条腿打断了。快腿子爬着回了家。母亲一看儿子成这个样子,心疼得哭了,东找大夫,西找先生,也没把儿子腿治好。

不长时间,两条腿全烂掉了半截。快腿子成了全瘫巴了。母亲哭得死去活来也想不出办法。一天,她听有个老道能接腿,就把老道请到家。老道一看两条腿的下半截没有了,摇头说:“不能治了”。

母亲哀求说:“老师傅,行行好,想想法儿,叫我儿子能走路才行啊!”

老道说:“我会接腿不假,可你儿子腿没有了,叫我拿啥接呀?”正在这时,有一条狗进屋了,老道灵机一动,说:“你要同意,我把这狗腿给你儿子接上,不过,那可太难看了。”

母亲慌忙说:“不怕难看,只要我儿子能走路就是福啊!”

于是,老道真的把狗腿接在快腿子的断腿处了。快腿子打这以后,也的确能站起来走路了,不过,人们却不再叫他快腿子了,都叫他狗腿子。也从这以后,人们管那些专在坏人手下干事,帮坏人唬七唬八的家伙叫开狗腿子了。

白虎卧沙滩

咸丰年间,清政府在关东昌图建立府制,地点设在古榆城(俗称榆城子,现在的老城镇)。一下子,很少被人知道的榆城子,热闹起来。

当时,有个叫常老八的人,在这里开个小饭馆,由于他经营有方,不几年的功夫,小饭馆便扩展成一个大饭庄。本来不出名的常老八,一下子被人们称起“常八爷”来。常八爷人也高贵,财也大,他的饭庄接待的都是高宾贵客了。一般人在他的饭庄吃饭,都看不到好脸啦。

话说有这么一天,饭庄进来一位身着褴褛,肩背破搭裢的一位老年人。不等跑堂的招呼,他就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了半天,眼看着后比他进屋的人,酒菜都上来了,他都没人搭理。

老头实在等得不耐烦了,便大声喊起跑堂的。跑堂的本来就没有瞧起他,听老头一嚷,反倒不耐烦地说:“你等着吧,要吃活人脑子也给你做。”又过了一个时辰,吃饭的人少了,跑堂的才过来问:“老头,你吃什么?”

“刚才听你说有什么脑子,我就要这个”。跑堂一听就火了,说:“我说的那是活人脑子,你吃起了吗?!”

老头又问:“那多少钱一个?”跑堂的气呼呼地说:“二百两银子一个。”

老头听完,从破搭裢里掏出二百两银子,往桌上一放,说:“我要一个!”

跑堂的一看可就有点傻眼了,说:“老头,我和你开个玩笑,别说二百两银子,就是三百两银子也买不来活人脑子。”

老头又问道:“那得多少两银子才能买一个呢?”

跑堂的一听,便又气昂昂地说:“至少也得五百两银子。”

老头又从搭裢里掏出三百两银子放到桌上,说:“这是五百两银子,这回买活人脑够了吧?”

不用细讲,这跑堂的给老头叩头也不行了,最后只好请常八爷出来给老头赔礼道欠,请了一桌酒席还不算,又赔了老头二百两银子,才算了事。

常八爷通过这事吸取了教训,解雇了那个跑堂的,还规定:今后接待顾客一视同仁,有不好办的事,马上到后堂报给他本人。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天,饭庄来了一位身着布衣的中年人,跑堂的马上过来让坐献茶,然后问道:“老客,用什么酒莱?”

这位中年人不卑不亢地答道:“酒嘛,随例热一壶就可以了,莱也只要一个——白虎卧沙滩。”

跑堂的一听愣住了,这白虎卧沙滩,他从来没听说过,他想问一问,又一想,别问,要说自己不懂,会失体面,丢了名誉,我照样回话就是了。哪知,上灶的几位老师傅,也都不知道这菜怎么做,没办法,只好把这事禀报给常八爷。

不大功夫,常八老爷就亲自把这位中年人让到后堂,说要和这位客官交个朋友。客人也不谦让,酒足饭饱,客人要告辞了,常八爷再也憋不住了,只好恭恭敬敬地说;“兄弟要上路,大哥不敢久留,今有一事,大哥想请教老弟,不知老弟肯否赏脸?”

客人也不客套,说:“请讲!”

常八爷说:“刚才听伙计讲,兄弟要吃白虎卧沙滩,不瞒兄弟,这个饭庄不但不会做,也从来没有听过这道菜。望兄弟赐教!”

客人一听哈哈大笑,说:“区区小事,何不早点直言,为弟虽笨,但这白虎卧沙滩却是我-的拿手好莱。既然大哥要学,走,到厨房去,我亲自给你做一个就是了。”

说完,常八爷和中年人走到厨房,只见.客人用手抓一把盐,然后把盐擀成细沫,滩到,盘子上,又把一块大豆腐往上一放,说:“白虎卧沙滩好了。”

常八爷一看,无可奈何,有,苦难言,皮笑肉不笑地说:“好!好!谢谢兄弟指教。”

中年人也不答谢,然后抹抹嘴巴,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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