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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鬼事之去世的爷爷

我的爷爷已经去世很久很久了,久到一个什么程度?久到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不,比这还要更久,那是在我爸爸妈妈刚通过媒人介绍认识没多久的时候。听说爷爷特别喜欢喝酒,他经常大清早一个人拿着一个大大的酒壶出去打酒吃,可是到天都黑透了还不见回来。

隔壁的什么张叔、五婶儿的经常会跟奶奶说:“老蒋啊,我刚刚看到他在老刘的土坎儿上睡觉呢!”没错,他经常打了酒边往回走边喝酒,在哪里喝醉了就倒在哪里睡觉,睡醒了再往回走,再喝再醉再睡……周而得始。

终于有一天,他把自己给醉死了。

今天天气莫明的闷热,所以我们很早就吃完晚饭睡觉了。

唉哟……唉哟……

因为实在太闷热,我今天晚上总是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除了此起彼伏的青蛙叫,我似乎听见有轻微的呻吟声传来。

“妈妈……你听听……”我有些害怕,爸爸一个人去广东打工去了,妈妈自己一个人在家带着我和刚满4岁的弟弟,家里再没有大人了。这声音听起来似梦似幻,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听,难道是舅公的儿子疯病犯了,又跑到我家来发疯来了?

“你过来我这边,跟妈妈一起睡,小声点……”妈妈轻轻的说。

“妈妈,是不是江哥哥又来了?”我爬过去躲在妈妈的怀里,弟弟睡得像个小猪一样。

我为什么要这样说呢,这是因为前阵,舅公去买了一本fa lun功给他的儿子、也就是江哥哥练功,说什么练了能成仙,练了能长寿,可宝贝得要命,谁都借不到。结果江哥哥练了三个来月却疯了,他发病的那天晚上全村的男人都出去围堵他。他跑到我家里来,说要找我爸爸去玩儿。

我爸爸在广东打工呢,家里可就剩下我妈妈和我姐弟仨。妈妈吓坏了,把我和弟弟关在卧室里,让我抱着弟弟,千万不要让弟弟哭,不然江哥哥说不定会掐死我们两个。我很害怕,抱着弟弟在床上发抖,不过幸好,那天晚上弟弟也像今天晚上一样睡得跟个猪一样一直也没有醒。

我听着妈妈一个人在外面堂屋里跟江哥哥说话,疯了的人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他说他把谁谁谁家的橘子全给他摘了,谁谁谁家刚种的菜也全给拔了,谁谁谁家的甘蔗全给他砍了,不叫他们欺负人……等等全是疯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看见满屋了的橘子甘蔗的。

“不是,你听错了,是弟弟的呼噜声!”妈妈抱着我,轻轻的安慰着我。

“真的吗?”我尖着耳朵仔细听起来,可是真的一点也不像是弟弟的呼噜声啊,明明是呻吟声,而且越来越大声了。我吓得紧紧的跟妈妈抱着,我也明显的感觉到了妈妈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后来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放学回来,看见妈妈在跟隔壁的姑婆两个摆龙门阵。妈妈说昨天晚上可能性是我爷爷回来了,因为今天是他的忌日。

我才知道,爷爷死的时候是六月份,太阳最火辣的时候。可偏偏风水师傅看的下葬的日子却是在一个半月之后,这就意味着要停灵一个半月在堂屋里。我说了,是六月份最热的时候,人死了肯定会臭的,放了六天之后,尸油开始出来了,那股味道别提有多难闻了。

他的几房儿子们商量后,决定将堂屋挖一个坑,用草席先将爷爷埋在里面,等到快下葬的时候再起出来放进棺材里面抬出去下葬。所以昨天晚上我们才会听见他的呻吟声。在这六月的炎热天气里,竟听得我寒毛倒竖起来。

又到了晚上,我看着妈妈一个人在灶台边炒着菜,弟弟在卧室睡着了。心里总是出现昨天晚上的画面,怎么办,妈妈说今天是爷爷的忌日。今天晚上如果再出现那个声音可怎么办?爸爸不在家,这家里唯一的男人只有不到两岁的弟弟,难道要指望他吗?

“咣……”我吓得几乎是弹跳了起来,有些惊恐的看着妈妈。

“没事没事,妈妈不小心把洗菜盆掉地上了。”其实妈妈现在也是战战战兢兢的很害怕,一个还不满30岁的女人,带着两个几岁的孩子住在一个“闹鬼”的房子里,可以想像得出她现在心里有多么害怕。

给爷爷烧了纸,吃完晚饭,妈妈带着我们早早上床睡觉,小时候挺奇怪,总以为睡在床上以后,鬼就不敢来了。现在想想,真是幼稚得不像话。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把我吵醒的时候,我看到妈妈满脸泪水,轻轻颤抖着身子。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开灯,明明周围除了窗户处的暗黄,可是我就是看见了妈妈的眼泪,现在想想,她当时一定很害怕,非常害怕。

“咕咕……”的声音不时传来,我仔细看向妈妈看着的地方,原来妈妈是看着暗黄的窗户的。她在看什么?我顺着妈妈的目光,你……猜猜我看到的什么?

一个暗淡的身影出现在那里,除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之外,还时而有着“咕咕”声传过来。一直呆呆的流着眼泪的妈妈,突然“啪”的一声将床头灯打开,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周围都是一片光明。我急忙向刚刚窗户边的影子看去,什么……也没有?

妈妈回过头看见我醒了,拍拍我的头,说“没事没事……妹妹(妈妈对我的爱称)快睡吧,没事的……”也许是毕竟年纪太小,我竟然又很快睡着了,现在想起来,妈妈那个年纪肯定是吓得睡不着。

很快,我又被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条件反射的看向窗户,果然,那个黑影又出现在那里。妈妈已经快速的再次打开了床头灯。果不其然,这次也是什么都没有。妈妈再也不敢关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当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只看见妈妈一双通红的眼睛。现在想来,她当时一定整睡未睡。

我想,也许真的是我的爷爷回来吧,他一定没有任何恶意,他只是想看看他的孙子孙女吧。否则,现在,我们哪里能好好生活在这个城市里?!

作者寄语:我想,他只是想看看他的孙子孙女吧。否则,现在,我们哪里能好好生活在这个城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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