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小路上一行人急冲冲的奔向一个方向,他们气喘吁吁的推开一户人家的大门时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年轻人时,走在前面的中年男人人急忙拉着那个年轻人的手,口气焦急的问“你奶奶死了吗?”
“死了,应该死了,没气半个小时了。”那年轻人语气有欣喜的回答。
“死了?”冲进来的人有些失落的重复一边然后又欣喜的说“太好了,终于死了”
“你爸妈呢?”中年人问。
“在屋里给奶奶穿衣服”青年人回答。
站在院子里的人叫黄维是死者的孙子后来的人叫黄家伟是死者的儿子,屋子里给老太太穿衣服的是死者的大儿子黄家兴和大儿媳李艳,两人对老人的死表示很高兴,不是因为不孝顺死者,恰恰是因为太孝顺死者了,他们认为死者获得太痛苦了,痛苦的他们们都不忍心看。
一群人默默的站在院子中间,脸上的表情伤心和高兴同时存在,显得异常的滑稽可笑。
“老太太老太太又活过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从屋子里走出来对着院子里的人宣布声音里偷着失望与无奈。
两人就是黄家兴和李艳。
“怎么会这样啊?个哥,为什么还是没有死?”黄家伟好像有些无法接受,向着中年人喊。
“就是没死,我又能怎么样?难不能要我掐死她吗?”黄家兴生气的吼道。
“不是,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咱妈活的太痛苦了,不想再让她遭罪了。”黄家伟解释着。
黄家兴没有说话只是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黄家伟自己走到屋子里去看老太太,只见老太太躺在铺的软软的褥子里盖着被单,被单和褥子上被黄色的脓水濡湿一块又一块,黄家伟伟的眼泪一对一对的掉落,他看着母亲很心疼,但他一点也不怪哥哥,他知道哥哥已经很尽力的在照顾母亲,母亲的身上的肉已经开始腐烂,就算哥哥和嫂子两人不停地换洗,也无法保证母亲的铺盖是干净的。
母亲已经不能说话了,能发出的声音只有痛苦的呻吟,他有时就想掐死母亲算了,这样大家都能解脱,可是每当抬起双手的时候又不忍心做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他怕自己怪罪自己,怕哥哥怪罪自己,怕母亲怪罪自己,他快步的走出屋子他忍受不了,他不知道哥哥是怎么忍受的。
“哥,不要再给妈吃饭了,就让她死了算了。”黄家伟走到发呆的哥哥身后。
“你怎么能那么说?那是妈,是我妈,我怎么下得了手?”黄家兴猛地回身红着眼睛狂吼。
“可是妈都这样了,你还让她这么受罪的活着干什么?让她去了不好吗?”黄家伟哭着吼回去。
“你叫我怎么忍心?你叫我怎么忍心啊?”黄家兴哭着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
黄家伟也哭着蹲在地上,兄弟两人哭成一团。
傍晚,漫天的晚霞把半边天找的通红一片。
“家兴,起来吃饭吧。”中年女人叫着自己的丈夫。
黄家兴一动不动的面向墙躺着,也不回答。
“家兴,我妈说她认识一个出马仙很灵,想让我明天去找他给婆婆看一看为什么婆婆到现在还不死,是不是有什么原因。”李艳看丈夫不动,就又说了句。
“你妈说?你们是不是把不得我妈马上死啊?”黄家兴马上做起来对着妻子吼。
“不是的,不是的,我妈只是看婆婆太遭罪了,没别的意思。”李艳慌乱的解释着。
黄家兴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妻子说的是事实,半晌他向妻子挥挥手,说“我不吃了,你去吃饭吧,明天去的时候不用告诉我了。”说完又躺下了。
清晨天刚刚泛白,李艳就开始忙活,干完活之后已经日上三竿了。李艳轻声的嘱咐正在照顾婆婆的丈夫别忘了吃饭。
黄家兴知道妻子要走了强忍着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艳和母亲来到大仙门前,犹豫了一下轻轻的敲了敲门,不一会门开了一个年轻人站在门口看着她俩。
“你们这是找谁啊?”疑惑的问。
“哦,我们找邱师傅看点外科病”李艳的母亲说。
“哦,我就是你们进来吧。”年轻人把他们让进了屋。
“邱师傅看起来可真年轻。”李艳忍不住说了句,被她母亲打了一下。
年轻人笑了笑没在意,“你们想问点什么?”年轻人看着墙上的红布继续问。
“哦,我们想问问”李艳刚要说被直击的母亲打断了,指了指红不下的桌子。
李艳恍然大悟,拿出一百块钱,压在桌子上。
年轻人走到桌子旁上了九根香,然后就说,“你们有什么事?说吧。”
“哦,我是想问我婆婆的寿数,她什么时候死?”李艳又接着说。
“是这样的,我婆婆的身体已经不行了,绳上的肉都开始腐烂了,看着太遭罪了,所以我就来问问。”李艳看见年轻人为不可查的皱了皱眉,就补充说。
年轻人没说话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然后就跟李艳说“你婆婆的寿数应该早就到,已经过了很多了,身体已经死了,所以才会腐烂,只是魂魄走不了才会这样人看起来活着身体腐烂的情况。”
“什么?身子死了,魂没走?”李艳一副惊呆了的模样。
“是的,应该是她欠着那面曹官的钱,所以拦着她不让她去。”年轻人回答。
“那怎么啊?不能就这样啊”李艳急了。
“我你告诉我她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我让碑王下地府给你问一问。”年轻人又说。
“哦,我婆婆叫刘铃是24年7月18日。”李艳赶紧说道
“恩,好”年轻人答应一声就没了下文。
李艳焦急的等待着,自己就要解放了,婆婆也要解脱了,李艳有些期待。
过了一会年轻人说话了。
“查到了,曹官姓元欠三千亿,本来没这么多,她欠了几世没还了,所以才拦着她不让她死的。”年轻人说。
“我告诉你怎么做,你回去按我说的做,把钱还了就好了。”年轻人说。
“好,那就麻烦你了。”李艳千恩万谢的走了。
李艳回到家买了烧纸一类的用品,晚上在十字路口烧了表文纸钱念了经文,就回家了。
李艳刚进家门就听到了哭声,婆婆真的去世了。
欠了债就要还,无论时隔多远总会有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