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常言说:“忍得一时之怒,免却百日之忧。”做人得有股忍劲。古今中外,凡能得人敬者、功成名就者、有德者,无不是能忍之人。
有一天,曹禺收到了画家黄永玉的一封信。这是一封措辞严厉且不讲情面的信。信中写道:“我不喜欢你解放后的戏,一个也不喜欢。你的心不在戏剧里,你失去伟大的通灵宝玉,你为势位所误!命题不巩固,不缜密,演绎分析也不够透彻,过去数不尽的精妙休止符、节拍、冷热快慢的安排,那一箩一筐的隽语都消失了……”这封信对曹禺的批评,用字不多却相当激烈,还夹杂着羞辱的味道,有的也与曹禺解放后所写戏剧的实情不符。然而,曹禺却恭恭敬敬地把这封信裱在一个精美的册子里,经常翻看,鞭策自己努力进取。有时他还怀着感激之情把信念给国内外的友人听。曹禺感谢黄永玉对自己的批评,真的促进了自己的创作。此后,他写出了《胆剑篇》《王昭君》等脍炙人口的戏剧作品。
曹禺为自己能多创作而忍。曹禺之所以能笑纳黄永玉带有羞辱文字的意见,是因为他有“严己宽人”的美德。人心不是靠武力征服,而是靠大度去征服。人与人之间最高的较量,不是比技巧,而是比气量。能受气,方能成大器。而在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一遇到批评,不是反唇相讥,就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这样做,岂能长德、长智、出成就呢?
宋朝时,吕蒙正与温仲舒是同年进士,亲如兄弟。做官后,两个人上马指点江山,下马激扬文字,相处十分融洽。但不久,温仲舒遭人弹劾,被逐出朝廷。吕蒙正为相后,深得宋太宗的信任与器重,他没有忘记友人温仲舒,常在太宗面前力荐温仲舒,使其得以还朝任要职。温仲舒的工作做得很好,但他对吕蒙正却很傲慢。当吕蒙正在朝廷据理力争、惹得龙颜大怒时,温仲舒不仅不替吕蒙正说好话,反而落井下石,借打击吕蒙正来抬高自己。正当朝野对温仲舒的这种行为不满时,吕蒙正却坦然地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我们都能为国尽忠,努力做事,目标一致,政绩显著,就行了。我受点委屈,没有什么值得计较的。”有一天,吕蒙正在宋太宗面前夸赞温仲舒的才干时,宋太宗以为他还蒙在鼓里,便说:“你尽说他好,他却把你说得一无是处。”吕蒙正却笑着说:“陛下把我安排在相位上,就是让我知人善任、多用有才之人啊。至于别人说我什么,不是我职权所管之事。”
吕蒙正为爱惜人才而忍。他一心抬爱温仲舒,宁愿自己受些委屈,也要让温仲舒有用武之地,这种忍,实在忍得值得,忍得有德。忍,让他成为一代名相。
观德于忍,忍耐提升了一个人的道德。当然,这种忍并不是懦弱,也不是任人左右,而是一种博大胸襟的体现,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悠然,是将怨气看作浮云的恬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