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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懂得了自尊

读者文摘 朱莉安 5年前 (2018-10-27) 16次浏览 0个评论 举报/投诉

  阳光从赤道北移,空气渐渐地加强了热度,聒噪的蝉鸣声此起彼伏地翻滚在热浪之中。
  
  我开始习惯蜗居在学校里。夜里开始失眠,我走上阳台,望着高三教学楼透出的白光,心里感到隐隐作痛。午夜过了才入睡,后来便做了梦。在灰色梦境里,我成了一个小丑,在街头,被人嘲笑。我把眼泪蒸发,悲伤无尽。
  
  我的父母在外地做工,所以我寄居在一个我不太叫得清称呼的陌生亲戚家。我并不喜欢那个属于别人的家。他们所惯有的傲慢让我感到莫名的悲凉,于是我找理由搬到学校来住了。偶尔我还是会去那里,但经过那件事之后,我彻底地醒悟了。
  
  那应该是在冬天吧,强烈的冷空气包裹着这个小城。因为懒于排队打热水,我在星期天的下午拿着衣服到亲戚家去洗澡。走在街上,寒冷的风肆虐地透过衣服的缝隙钻进来,刺骨的寒冷让人连连打颤。“啊!真冷!”我在心里说,但一想到马上能洗上热水澡,身上似乎就暖和了不小。
  
  “咚咚、咚咚”,我敲着门。“谁啊?别敲啦,门都要敲破啦!”语气中带着愠怒。门开了。“表姑。”我有礼貌地叫她。“噢,你来了啊,好久没来玩了呢。有什么事吗?”她脸上堆满了笑。“我……”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有没有事啊?”语气中已略带着不耐烦。“天气冷,在学校里又难提热水,所以……我想来你这里洗个热水澡。”我松了口气,终于说出来了。“噢……那……那就进来吧。”片刻间,笑容僵在她的脸上。我低着头,不自在地换了双拖鞋。也就在那一刹那,我的脸迅速地红涨起来,之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呢?现在,它就那么耀武扬威地出现在她和我的面前。怎么办?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她的视线,她的眼睛里写满了鄙视和嘲讽。真想瞬间消失啊!真丢人!可是没办法。我故作镇定地换好鞋,朝浴室走去。
  
  我把水开到最大,借此来掩饰我的紧张。整个人被氤氲的水汽包裹。猛然间,我仿佛听到有人在说话,便把水调小,恰好听到她在说话。
  
  “哎呀呀,农村来的就是粗俗,破个洞的袜子也舍不得扔!到我家来弄脏了地板……”
  
  哗哗哗,我把水调到最大,我不想听到她说的那些尖酸刻薄的话,空气里悬浮的乳白色水珠湿润了我的眼睛,涩涩的感觉盈满整个眼眶,不争气的眼泪流了出来,和着水汽湿了我整个脸庞。洗完之后,我没有说一句话就走了。“有空来玩啊。”我听到身后传来她的话语。我没有回头。街上吹着冷冷的风,枯槁的叶子在风中打转。我抬头望向天空,灰蒙蒙的一片,连同周围的建筑,那样不着边际的宽广。风从我衣服的缝隙间钻进来,冰冷彻骨。
  
  梦境再次出现,我依旧是个小丑,沦落街头,成为被人奚落的对象。可是,我没有哭,没有悲伤,我走着自己的路,背影写满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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