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你一直被训练成一只小工蜂,只知劳作,不去思考。在生活的每一个阶段,管你的人——你的父母、老师、老板,都希望你执行指令,做好分内之事,不喜欢你动辄质疑,胡思乱想,显得不那么听话。也就是说,按照吩咐去做就可以了。看到你勤勤恳恳,兢兢业业,不停地在忙,他们心里就踏实了。
终有一天,你会被塑造成这样一个人:萎靡不振,工作带给你的更多的是压力,而不是快乐,你用药物来稀释工作给你带来的压力和辛劳,用辛苦赚来的钱满足物质欲望,以填补内心的空虚,也好给别人留下你过得很好的假象。当你试图改变这一切的时候,所有的人,包括你的朋友和家人,都希望你保持原状,不要想入非非,放着好日子不过而去冒风险,做出可能会赔钱丢人的事情。
没有人愿意与你讨论生命的意义。实质上,他们都是在回避一件事情,那就是生命的终极秘密:你所有的努力看似是徒劳的,光着屁股来,光着屁股走,一切都将回到源头。他们害怕这个事实,就像怕死一样,忌讳去谈。人们不知不觉中建立了一个巨大的防御系统,阻挡你去想这件事情,因为他们担心,如果人人都认为自己倾注心血所做的事情到头来只是一场空的话,这个社会可能会彻底崩塌。
但是,殊不知,正因为如此,你就越有必要认清这个事实。当你明白你所做的一切——无论是你创下的事业、做成的生意还是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都将消失时,你才可能会有一个积极的人生观、世界观和价值观。你就可能会把每一次失败看作一次机会,把每一次成功看作是一次随时可以功成身退的意志锻炼,把每一秒都看作是欣赏、庆贺和欢欣的理由。有了这样的心境,你才有可能在看似没有意义的生活中過上有意义的人生,感激和爱上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秋叶飘落的舞姿、草随风摇摆的变化、人淹没在车水马龙中的荒谬——当你意识到这一切你终会有一天再也看不到了,你就能觉察出它们的美丽。
我知道我这样说仍然过于抽象,很难让你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那么,请你想象一个海滩。现在,你往海滩上走去,听到远处海浪的撞击声,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盐的味道。大海正处于低潮,沙滩上绵延不绝的湿沙吸引了你的目光。
沙滩上还有三个人。
第一个人正在用心建造最精致的沙堡,聚精会神,专心致志,什么也不考虑,完全想不到即将到来的潮水会毁掉他的杰作。这个人只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无视现实情况,当潮水冲垮他的沙堡时,他会感到震惊、伤心、气愤,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第二个人看到了来潮的必然性,决定不建沙堡,免得白费力气。他固执地等待着潮水的来临。这个人太过专注于不可避免的结局,以致他失去了建造沙堡的机会,也就无法体验到建造过程中的乐趣。
第三个人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潮水,知道自己无论建造出多么精美的沙堡,也终将会被摧毁,不复存在,但他还是决定建造一个自己的沙堡。有了对失去的认识,这个人更专注于当下的感觉,趁潮水冲过来之前赶快建一座沙堡吧,随心所欲,怎么样能让自己愉悦,就怎么样去建。在这个人眼中,这是一次天赐的机会,因此他心中充满感激;这个机会又是转瞬即逝的,因此他不但倍加珍惜,而且心中涌动着一种与时间赛跑的激动;又因为潮水终将摧毁他的沙堡,他就不计得失,不拘一格,一切跟着激情走,跟着当下甜蜜的感觉走。
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像你置身沙滩一样。无论你建造出多么精美的沙堡,潮水也会将它冲垮,这就是所谓的生活的无意义。但是,当你意识到,机会难得,且时间有限,你就不会任时光流逝,而是因时制宜地寻找快乐,发现你的激情,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痛痛快快地“玩”一场。这时候,你就过上了有意义的生活。
不断地挑战自己,摆脱日常生活经验的桎梏,把每一天都当作是建造一座美丽沙堡的机会,欣赏自己的工作并勇敢地面对即将到来的潮水——这些都是有意义的生活必须具有的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