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祖母搬来和我们住的时候,她带了一个大箱子,我帮爸爸把它放在祖母的床尾。箱子很沉,看起来像一个藏宝箱。
第一天,祖母坐在窗前,盯着窗外。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看到的只有隔壁约翰逊家的房子而已。
第二天,我站在祖母房间的门口,她看见我,叫我进去。
“您确定吗?”我问道,“妈妈说不能打扰您。”
“哦,亚伦,别犯傻了,进来吧。”于是我走进去,像骑马一样跨坐在那个大箱子上。“我小时候也经常这样!”她大笑着摇头,“没有比看你也像那样坐在上面更有趣的事情了。”
祖母在笑,我很高兴。“我以为这个箱子是个藏宝箱。”我告诉她。
“里面全是红宝石和金子!”
“哇,真正的宝藏。”
“你想看看里面都有什么吗?”她问道。
我跳下来,她把椅子拉过来,打开了箱子。世上最古老的气息扑面而来。闻起来并不糟,但也不像我们每天闻到的味道。
“看到这封信了吗?你祖父写给我的。”
薄薄的信纸有些泛黄。上面的字就像祖母手上的血管一样蛛网般遍布。
“是情书吗?”我问道。那封信看起来有些感伤。“当然了。”她回答道。然后,祖母拿出一个杯柄坏了的蓝色小杯子。“我有次抓到我的弟弟用这个茶杯挖鱼饵,”她咧嘴笑着说,“我像野猫那样向他扑去。”
我试着勾画祖母猛扑的场景,却想不出来。
然后,祖母拿出一个用黄布包着的东西——一个女孩骑马的奖杯。
“祖母,这是您赢的吗?”
“当然了。我16岁的时候,骑着‘女王’赢了这个奖!”然后她开始把东西都收起来。她的笑容消失了。“您不喜欢这儿,是吗?”我脱口而出。
她搓了搓手,没有立刻回答我。“我没有不喜欢。”她最后说,“我想我只是想念家里的窗户了。我能描绘出我曾经拥有的每一匹马,包括‘女王’!我能看到它们在那绿色的原野上奔腾,它们的尾巴就像旗帜一样飞扬在身后。”
我望向祖母房间的窗外,看着约翰逊家那用砖砌成的墙。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我的绘画盒。我用了半截蜡笔画出了绿色的原野,然后又画上了马儿。
第二天早上祖母在厨房的时候,我把这张画贴在了她的窗户上。
有的马儿在吃草,有的马儿在奔腾,尾巴在身后扬起,它们跑得飞快,就像“女王”那样。